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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進入飛玄真君靜修的院子。
其實,就算借吳節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跑這裡來。
只怕自己還沒接近這座院子,立即就被人拿下捆了。
在這七八天時間裡,嘉靖皇帝好象一直都呆在這裡沒出去。實際上,這間小院已經變成了大明王朝最最要害的地方。
但說來也怪,院子裡竟沒有一個人,靜得厲害。
只院門口站著兩個小道士,也都是光禿禿的下巴,一看就是宮裡太監。
也不是刻意假裝,這裡是道觀,進來的人都得穿道袍,這是嘉靖個規矩。想當年,他這一套甚至還搬到朝堂上去,命令所有上朝的官員都必須身著道袍,頭戴香葉冠,將一個太和殿弄得像是三清觀。結果,惹得當時的內閣首輔夏言大動肝火,狠狠地同嘉靖和群臣吵了一架,為他將來的失勢埋下了伏筆。嚴嵩也是借這個機會,將他最大的政敵一舉搬掉。
在來之前,吳節不止一次想象過嘉靖皇帝辦公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模樣。
依他看來,這裡要麼富麗堂皇到極至,要麼就是一間普通的禪堂模樣的屋子。反正這個皇帝挺喜歡走極端的,不管是打扮還是使用的物件莫不如此。
等走進精舍一看,卻同想象的完全不同。
眼前是一間很空曠的房間,也沒什麼物件。屋子正中是一個蒲團,旁邊放了一隻燒得檀香的銅爐。靠牆的地方是一條很大的長案,案上的文牘堆積如山。
燈全點著,亮如白晝。
門窗都關著,熱得難受。
吳節剛一進屋,就是一股熱浪如同實質一般撲來,頓時出了一身大汗。
那黃錦也不好受,額角的汗水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成一片。
吳節本以為皇帝現在應該在蒲團上打坐才是,可萬萬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一陣噼劈啪啪的算盤響。抬頭看去,嘉靖皇帝正坐在長案前用左手麻利地打著一把兩尺長的紅木算盤,眼睛卻落到桌上的帳本上,而右手卻不停歇地在上面記錄著什麼。
“打算盤的皇帝!”這個畫面怎麼看都也些違和,讓吳節有些不適應。在搖曳的燈光中,嘉靖皇帝一臉的疲倦,額頭上竟皺起了幾條皺紋。恍惚間,讓吳節想起來單位中的那個老會計。
“真君,吳節過來侍侯。”黃錦走上前去,小聲地稟告。
“你們好象很熱,心靜自然涼。”嘉靖也不抬頭,依舊忙個不停。
黃錦退了下來,示意吳節站在一邊候著,然後輕手輕腳地出去,帶上了門。
裡面更熱起來,吳節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沁透了。
再看看那嘉靖,身上卻穿著一件十冬臘月時的厚棉袍,額頭乾燥得看不到一絲汗氣。
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
不過,吳節卻也知道,這皇帝的身體只怕是不成的。至少,身體之中調節體溫的功能已經喪失,這大概與他長期服用金丹有關吧?
看著皇帝專注打算盤的樣子,吳節心中又是好笑,又是佩服。至少,在他看來,像算帳這種小事根本就不是一個皇帝應該做的。
後人一提起嘉靖,都會想到這傢伙幾十年不問政事,整天躲在宮裡修煉,裝神弄鬼,是個昏君。其實,真正熟悉那段歷史的人才知道。雖然這麼多年不上朝,可整個大明朝的開支卻都掌握在這人手裡。而明朝皇帝對於財政有一種後人無法理解的熱情,用一句開玩笑的話來說,至嘉靖起,大明朝的戶部尚書都是擺設,實際上都是由皇帝兼任的。
也因為一手把持財權,國家才得以穩定發展。
直到崇禎那個糊塗蛋將財權下放到大臣手中之後,情況就開始變得不妙起來。
清朝皇帝一說起明朝的帝王,大多鄙夷地說一句“貪財好色”,不斷地朝他們頭上潑髒水。其實,清朝皇帝的貪婪比之明帝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清朝皇帝要用錢的時候並不向內努或者國庫伸手,而是向各省督撫攤派:老子要過生日了,禮金拿來;老子要修院子,你得隨個份子……至於錢從何來,誰管你,反正錢少了,你這個官兒也不要當了。
康熙下江南的一切用度花消都落到蘇州織造和江寧織造頭上,曹雪芹同學的祖父就是因為替康熙同志買單欠下一身的債。等到雍正追款的時候,拆東牆補西牆,就差賣屁股了。就這樣,還是沒辦法把這個窟窿補上。
就因為欠了公款,有了把柄,曹家後來的遭遇非常淒涼。
清朝皇帝不是不要錢,他們要錢大多不走明帳。而且,用完錢之後,立即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