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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神情中卻帶著一絲惋惜。
仇十洲就是仇英,明中期第一流的山水畫大師,就書畫上的成就而言,比唐伯虎還高上半籌,只不過沒江南四大才子出名罷了。
“卻是可惜了,剛才這個劫材沒用好,否則可以勝兩目的。”吳節忍不住將手指落在棋盤上,在一個位置點了點,說了幾步棋,最後道:“彩雲姑娘的官子火候不到啊!”
那個叫玉立的文士和彩雲同時抬頭看著吳節,又同時低頭略一沉思,然後默默將剛才那幾手所下的棋子揀起來複盤,並按照吳節的路數走了下去。
半晌,一局結束,彩雲果然贏了兩目。
那文士有些驚訝:“小子你有些本事啊,來來來,陪我手談一局。”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吳節忙對彩雲道:“彩雲姑娘可是要去望江樓赴宴,能不能帶我進去?”
“不就是去參加那個什麼宴會而已,怎麼,沒請柬?”文人淡淡道:“陪我下完這一局,若能勝我,某帶你進去就是。”
吳節驚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將疑惑的目光落到彩雲臉上。
彩雲微笑著點點頭:“吳公子,玉立先生興致正高,你就下一局好了。”
吳節心中一驚,立即意識到這人之所以能說出帶自己進去的大話,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物。
第四十六章殺棋
本來,讓彩雲帶自己進到宴會中去也是可以的。不過,因為彩雲姑娘的身份,自己就算勉強進去了,也難免讓人輕視。能否同林知府說上話,或者能否洗刷自己身上的汙名,卻是未知之數。
看眼前這個中年文人氣質不凡,聽彩雲喊他玉立先生,也不知道什麼誰。不過,以彩雲恭敬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在士林中有身份的人物。如果能讓其引薦,倒是一件好事。
吳節點點頭,對那文士道:“如此就得罪了。”
那文士有些愕然:“紋坪對弈,手談一局乃是雅事,又有何罪之有?”
吳節微笑不語,心道:且讓你這個古人看看現代圍棋那種血淋淋的殺性。
實際上,古代圍棋不過是士大人的風雅玩物,講究的手那種閒情雅緻,更多的是用來陶冶情操,對勝負並不看重。
可在吳節看來,古人把圍棋弄得比較玄,牽強附會上去諸如哲學、玄學、河圖洛書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勝就是勝,負就是負,你輸了是你本事不夠,犯不著扯其他藉口。
在職業圍棋時代,一場盃賽牽涉到上百萬的獎金,又關係到國家榮譽,已經蛻變成一項對抗激烈的競技比賽。
無論是一開始的佈局,中盤的絞殺還是最後的收官,都是一場戰鬥。
就吳節看來,古人的圍棋水平固然不錯,靈性也是十足,可一旦對上諸如李世石、常昊那種一刻也不得停歇的攻擊手段和堅如磐石的防禦,也只能被吃到死得不能再死。
這就是技術上的代差。
要贏這個什麼玉立先生,或許不是什麼難事。
明朝的圍棋實行的是座子制,一開始,雙方都要將棋子規矩地落在四角的星位上。如此一來,吳節背熟的那些精妙開局也用不上了。
不過,佈局不是吳節的強項,也不打算在這上面同古人一較長短,所以,座子制對他影響不大。
玉立先生執白先行,在佈局面階段下得很順手,相比之下,吳節的落子卻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反被這個中年文人強悍的大局觀壓死。
轉眼,吳節就有些招架不住。畢竟是業餘初段,比籌劃,比起手,比眼光,還是要差人家許多的。
玉立先生見吳節的開局實在普通,心中就有些不耐煩了,冷笑一聲:“爾剛才大話炎炎,某以為你也是個好手,卻不想如此不堪,真真是浪費光陰。”
彩雲也看得連連搖頭,神色中盡是惋惜。無論怎麼看,吳節都是大勢已去。
她嘆息一聲:“吳公子好象是要輸了。”這個時候若中盤認輸,或許還能儲存一些顏面,換其他人,早就投子告辭而去了。
可吳節還是一臉淡定,指著棋盤:“玉立先生你繼續,這才下了一半呢,若再耽擱,只怕趕不上錦江夜宴了。”
玉立先生面青氣一閃,暗罵了一聲:好一個不識好歹的傢伙,今日碰上這麼一個死纏爛打的混蛋,還真是晦氣。
他名望極高,養氣工夫極高,自然不肯與小悲一般見識,只神色一沉,飛快地落子,只想快些將這一盤棋走完。
可轉眼之間,對方卻喊了一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