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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風軒的時候,皇甫雲裳屋內已燃起了燭火,裡面擠滿了人。
我心中一嚇,目光第一時間被木塌上的人抓住。那美人一臉慘白,有細密的汗附在白嫩的臉上,一身紅衣,左邊長袖竟是……空蕩蕩的……
大師伯雙唇緊抿,神情嚴肅的坐在一邊。嚴諾李子衿等人在他身後站了一排。張玉民和司馬明則倚在窗前。
有風從窗子溜進來,吹得燭火一搖一擺,忽明忽暗。
室內比屋外還要安靜。大家都沒有說話,皆將目光投放在木塌上。那裡,二師伯正在給皇甫雲裳療傷。司馬強一臉焦急的在一旁緊緊盯著。
看我進來,嚴諾和李子衿同時望了過來,又不約而同的移開。蕭雲兒馬上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你去哪裡了,怎麼才過來?“
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一面指了指木塌。
沒過一會兒,皇甫雲裳悶哼一聲,睫毛輕輕顫動,緩緩的睜開了眼。
二師伯長呼一口氣,收回雙掌,也睜開了眼。將皇甫雲裳扶至塌頭靠好,這才下地,在大師伯旁邊坐下。接過李子衿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長嘆口氣,方道:”小命算是保住了!“
二師伯一起身,司馬強馬上上前在木塌邊坐下,擔心又害怕的輕問聲:”你怎麼樣?“
皇甫雲裳眼神呆滯的一一掃過眾人,目光落到自己左邊的斷臂時,突然就歇斯底里的
哭吼起來,”……啊啊……啊……嗚嗚我的手,我的手……啊……我的手,嗚嗚嗚……“
”雲裳!“司馬強在一旁輕聲安慰。
張玉民上前,在塌前蹲下,”雲裳,是誰傷了你?“
皇甫雲裳只是沉浸在傷痛中,泣不成聲。過了一會,才慢慢搖了搖頭,”嗚嗚……我不
知道,不知道,嗚嗚……“
”好了!“大師伯哼了一聲,正聲道:”現在哭也沒用。雲裳,到底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被人斬斷了手臂?“
又過了一會,皇甫雲裳哭聲漸低,慢慢轉成抽噎,斷斷續續道:”我……我不知道。我剛進……進屋,還來不及點燈,突然就……就躥出來一個人影。他功夫比我強,幾下就把我制住了,然後……然後就斬斷了我的左手……我就暈了過去……“
二師伯啜了口茶,撫了撫鬍鬚,嘆道:”來人是誰?是男是女,你可看清?無緣無故的,他為什麼要下此重手,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雲裳你快說啊,無論是誰,我定不饒他!“司馬強憂心又焦急的催促道。
張玉民看了司馬強一眼,憐惜道:”是啊雲裳,快說,是誰傷了你?“
皇甫雲裳迷茫的看了兩人一眼,又低聲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當時屋裡太黑,他
又蒙著臉,我根本看不清。哦,對了……他一開始,一開始是全力想要殺我的,動作又快又狠……後來不知怎的,他手中長劍突然改變了方向,就斬向了我的左手……“
皇甫雲裳抬著淚眼,目光煥散的看著不知名的某處,”……他,他是想要我痛苦,嗚嗚……他好狠……好狠啊,沒了手,我還活著做什麼,還不如死了,嗚嗚……“
她似佛想到了什麼,目光漸漸聚攏,最後,焦點落在了我的身上。她大喊:”是你,是不是你?你討厭我!你想我死!你想讓我痛苦!是不是你雪紫樨?“
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怎麼也沒想到皇甫雲裳會將矛盾指向我。
她是什麼意思,早上明搶琉璃葫蘆不成,現在找不到兇手就想冤枉我嗎?
”皇甫雲裳你瘋了嗎?別瞎冤枉人!“蕭雲兒第一個叫了起來。
程立看了我一眼看,急道:”雲裳,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啊!“
嚴諾也看了我一眼,卻是深深的蹙起了眉。
我看著他的神情,心中受傷極了。難道他也相了皇甫雲裳的話?雲兒和程立都可以馬上站在我這一邊,他卻懷疑我!
皇甫雲裳漲紅了眼,大聲吼道:”我沒有亂說。雪紫樨,你說,是不是你?除了你,天山還有誰如此憎恨我?“
”都別吵!“大師伯大聲道。又看了我半響,問:”紫樨,你說,是不是你做的。“
我平靜的看著大師伯,搖了搖頭,靜靜道:”不是我!“
”你胡說!肯定是你!“皇甫雲裳又喊了起來。
司馬強大步跨到我面前,指著我道:”紫樨,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