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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頑罷!”
阿團道了謝,開啟一看,左邊擺著兩粉一紫三支花簪,琥珀作蕊,翡翠為葉,花瓣分別用冰花芙蓉玉和紫玉髓精雕而成,晶瑩剔透,流光溢彩。阿團聽到身後丫鬟們細細的抽氣聲,連雲氏也看住了,好一會兒才道:“璧兒……太破費了。”
鄭月明顯是沒得著什麼好東西,握著拳頭氣得打顫,捂著臉委屈道:“我曉得大姐一向瞧不慣我,可同是一家的姐妹,分得這樣不公,叫我往後怎麼見人啊……”
錢氏將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道:“璧兒,這般就過了。你自來懂事,還不給你二妹補上一份。”話畢,眼睛在她頭上腕上打轉。
鄭月璧卻不搭話,似笑非笑地端起茶盞,湊到嘴邊輕呷了一口。
阿團沒理會她們之間的機鋒,再看匣子右邊,是個撥浪鼓,鼓柄不是尋常的木材,而是玉石,握在手中沁涼爽快;鼓錘更了不得,竟是一大一小兩顆渾圓潤澤的南珠。
呂氏看得咋舌,“我的乖乖,這要是砸壞了可怎麼好?”
只聽噗嗤一聲,立在鄭月璧身後,一個沒見過的丫鬟掩嘴笑道:“壞了有什麼呢?直管同我家夫人說,再換一對就是了!”
鄭月璧炫富炫得全府眼紅,阿團瞧她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從前行為舉止是挑不出錯的,但多少有點自慚形穢的情緒在,舉手投足都不大有底氣,眉目間常籠著一層鬱色。
如今卻容光煥發,眼波瑩潤,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
雖然晚了兩個月,侯府仍照三朝回門的規格置辦了兩桌席面,眾人見過禮,便分內外席分別入座。
昌盛伯府雖比承平侯府低了一階,做派卻比侯府還大。
鄭月璧連府裡的碗筷都不用,伯府跟來的丫鬟自帶了一隻酸枝木的雙層食盒,一人捧盒一人啟蓋,再一人從中取出一套遍身鏤雕玲瓏眼的青花玲瓏瓷碗碟並一雙銀頭筷,端端正正地擺在鄭月璧面前。
外席上偶爾還有談笑聲傳來,內席卻依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一頓飯吃得肅靜異常,連碗勺相碰聲也不聞。
阿團吃得心累,不到散席就藉口如廁,捏著撥浪鼓出來。鄭晏也不是坐得住的性子,早瞧見了流螢在窗外偷偷給他打手勢,趁機溜出來,此刻已等在牆根底下,墊著腳朝她招手。
“你得了什麼好東西?”阿團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先遞上自己的撥浪鼓,道:“玉做的就是不一樣呢,聲音清脆得很,唔,就像大大小小的珠子叮叮噹噹地落到盤子裡似的。”
“這也忒不經摔了。”鄭晏是個實用主義者,最看不上這樣繡花枕頭樣兒的東西,隨意看了兩眼便還給阿團;然後解下腰間一柄金刀,不滿道:“這刀比‘小黑’差遠了,我試過了,一點也不利。”
“小黑”就是上回在宋寬處買到的吹髮即斷的短刀,鄭晏當時興奮過了頭,連削兩塊桌角試刀,被鄭叔茂喝住揍了一頓,刀也沒收了。
“你識不識貨啊小哥,這可是金刀,金子!懂嗎?”
整柄刀沉得墜手,從刀柄到刀身再到刀鞘全是純金打造,相當於把金子熔成刀的形狀而已。
阿團默默左右倒手顛了顛,估算了一下重量,沉痛道:“完了,大姐夫肯定搶銀行了。你說咱家會不會被連坐啊?”
鄭晏愣愣的:“……銀行是什麼?”
散席之後,鄭月璧提出探望“病中”的母親。鄭伯榮有些尷尬:“璧兒,你母親她……”
“聽說母親有身子了。”鄭月璧打斷他,自顧自地說下去:“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老天爺不忍,要給父親送個嫡子來呢。”
鄭伯榮想起早夭的兩個兒子,不到週歲就去了,連個齒序都沒排上。灰心道:“什麼嫡不嫡的,只要……”
“呵。”鄭月璧冷笑了一聲,道:“是呢,我忘了,新姨娘肚子裡也揣了個丟人現眼的種呢!”
“混賬!”鄭伯榮最重面子名聲,雖說此事究其根本是自己立身不正,此刻被女兒揭出來,也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由罵道:“子不言父過,你就是這樣為人子女的?”心裡奇怪,鄭月璧向來柔順,怎麼忽然變得這樣尖刻。
鄭月璧從生下來至今,還從沒像今日這般揚眉吐氣過。錢氏的話,中聽就接著,不中聽便不搭理;幾個弟妹,喜歡哪個就親近哪個,就算給鄭月明的只有一副成色極差的耳墜,也不必顧及什麼。
而這些,全是她自己掙來的!和承平侯府無關,更和鄭伯榮這個無能的父親無關!
當下鄙夷地掃了鄭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