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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很容易胸懷一腔孤勇。
阿團舉起自己胖嘟嘟的小號手掌看了看,一咬牙,視死如歸地直接丟擲一個重磅炸彈:“……8號樓2單元401。”
那是,家庭住址。阿團緊張地盯著雲氏,生怕錯過一個細微的表情。
“阿、阿團……”雲氏的神情愣怔,眸中寫滿震驚和不可思議,像頭一回見阿團似的,左摸摸右摸摸,又哭又笑:“真的是阿團嗎?真的有阿團嗎?媽媽的心肝兒寶貝……”
腎上腺素飆升到了極致,阿團一頭扎進雲氏懷裡,剛要開口,外面突然毫無徵兆地爆出一串巨響!噼裡啪啦,聽聲音好像是過年放的2000響大地紅。
雲氏還沒顧得上問發生了什麼事兒,大腿上突然一熱。
“不是吧……”雲氏兩手抄到她腋下,皺著鼻子,驚詫又嫌棄地把她提起來,黃色的不明液體滴滴答答地順著褲腿流下來。“你都多大了還尿褲子?”
阿團嚎啕大哭。
奇、奇恥大辱!!!
冬日午後微醺的陽光透過半透明的窗紙漫進來,在地上印出一個個帶纏枝花紋的方形章。
雲氏揉著肚子笑倒在床榻上,阿團像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半趴腳踏上,抱著雲氏一條小腿哭得全情投入。
母女兩個正鬧著,阿團身子一輕,突然被一雙粗壯有力的胳膊劈手奪了過去。
來人是個高大頎長的男子,玄色夾暗金綢紋交領長衣,三十歲上下年紀,臉色黑沉,壓低了聲音訓道:“你要是不想養,阿團我也帶西北去,吃風喝沙也好過受你磋磨!”
骨節粗大的掌心在阿團眼皮上擦過,阿團哭得更厲害了。
這TM什麼糙漢的手啊,指縫裡都是刀子吧。阿團又羞又窘又疼,熱血上頭,順手就給了來人一個巴掌:“不許欺負我孃親!”
小肉巴掌軟綿綿的貼在臉上,男人僵了一瞬,怒火反而更炙:“你還不如一個孩子!”
阿團傻眼了,怎麼還弄巧成拙了呢。
雲氏顯然早有準備,收了笑,整整衣裳,攏攏頭髮,不慌不忙地站起來行禮問安,而後解釋道:“團姐兒大了,要臉面了,尿了褲子不開心呢。”
男人聞言抬手摸了阿團的褲襠一把,阿團瞬間僵住,立刻停了哭聲,連踢帶踹,死命掙扎著往雲氏那裡撲。
這誰?這老流氓是誰?!
“這是你……爹啊。”頭頂上雲氏一個雷砸下來,暗藏玄機地當著阿團的面演戲,語氣微酸:“爺一走三年,阿團當時還沒滿月,怕是不記得了。”
晴天霹靂。
阿團攥住雲氏的袖子,小拳頭越收越緊,眼睛嘴巴瞪得老大,臉上寫滿了“你什麼時候給我找的後爹”,雲氏攏了攏她耳邊的碎頭髮,極輕地嘆了口氣。
鄭叔茂目光遊移了一下,隨即期待地彎腰湊到阿團面前,捏起她胸前的玉鎖,溫言道:“阿團不認識爹爹了嗎?這塊玉料還是爹爹特意叫人帶回來給阿團的呢。”
可惜阿團已非懵懂孩童,對於母親的“再婚”尚且處於震驚當中,看著這位絡腮鬍子的便宜後爹張了兩回嘴,最後一頭埋進雲氏懷裡不吭聲了。
鄭叔茂略顯失望地直起腰,倒也沒強求,又衝門外吼道:“還不快進來見你們母親和妹妹!”
下一刻,從門外走進來一個小少年,只見他身著一件蟹殼青的軟葛窄袖衫,腰束一條皂布腰帶,腰帶上一邊別了個象牙白的元寶形荷包,另一邊掛著一把鷹首牛角柄金桃皮鞘腰刀,一頭烏髮用髮帶緊緊束在腦後,衣領袖口還沾著沒撣乾淨的塵沙。
“給母親請安。”男孩行止端方穩重,手裡還牽著一個更小的男孩,素淨直衣下襬糊滿泥漿,袖口不知叫什麼燒出兩個焦黑的圓洞來,興高采烈地撲到雲氏腳面上,笑出一排歪七扭八的小乳牙:“阿孃!”
“……乖。”雲氏分別拍了拍兩人的頭、肩,看不夠似的盯著兩個孩子,直到阿團拉拉她的衣襟,才回過神來。瞧三人大冬天還一腦門子汗,個個風塵僕僕的樣子,招呼道:“爺累了吧?一早讓灶上留足了熱水,提來就能洗,先帶這兩個小子回屋擦一擦,換身衣服吧。”雲氏是想將這爺仨打發出去,趁竇媽媽回來之前,還能和阿團單獨說幾句話。
扭臉對畫屏幾個吩咐道:“打熱水來,我給阿團擦洗一下。”
“伺候人的活讓主子親自動手,下人都幹什麼吃的?”鄭叔茂眉心擠出一道深深的褶子,他剛從沙場回來,聲音略高一點就帶了一層撲面而來的煞氣。屋裡屋外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