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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已比旁的公侯家的姑娘鬆快不少了。”
阿團飛快地抹了下眼角,強笑道:“阿孃你明明都知道的,就是心疼我……心疼我憋得難受,只能在府裡瞎折騰。”
雲氏咬著牙別過臉去,阿團趴到她膝上,聲音輕輕的:“我不走,阿孃,我捨不得你。外頭的天地再大,也沒有你們重要。”
獨自從雲氏屋裡出來,阿團有些懨懨的。今日家塾休沐,鄭晏跟著鄭昂去看望摔傷了腿的沈先生了。
四下兜了一圈,也沒什麼好玩的,信步走到抄手遊廊隨便撿了個地方一窩,紅漆欄杆冷得像冰塊,小蛇一樣的寒風順著袖口鑽進來。從清早便起了霧,天地間白茫茫一片。
阿團託著腮想,她近些日子是不是太任性了?是因為她一直鬧著要上街,還不肯學女紅,雲氏才覺得她委屈了?
雲氏說得輕鬆,可她與鄭叔茂之間本就因阿團生了嫌隙,先不說私底下悄悄給阿團議親有多難,即便真成了,阿團如願遠嫁,鄭叔茂可不懂什麼叫追求自由,到時見阿團低嫁,他那氣還不得全撒到雲氏頭上。
雲氏真是,半點不為自己考慮。
眼角瞄到天井裡有人四下張望,阿團抓著欄杆半跪在遊廊座椅上直起背,就見那人腳下趔趄了一下,陡然加速,急匆匆地衝她跑過來,近了才看清,原來是畫屏。
“小祖宗,您這是又鬧什麼呢?怎麼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畫屏撲上來將阿團牢牢摟進懷裡,捧起她冰涼的小手一邊呵氣一邊揉搓,抱怨道:“您怎麼也不等等奴婢,自個兒就走了?剛才奴婢回西廂,沒見著您回來,可嚇壞了。竇媽媽險些要揭下奴婢一層皮來……”
阿團逞強道:“我就是隨便走走,穿得厚,不冷。”沒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畫屏立刻要扒了外頭的棉襖給阿團披上,阿團趕緊捉住她的手。笑話,她身上好歹還披著斗篷,畫屏就這一件襖,脫了豈不是要凍死?忙道:“好了好了,你別脫,咱們回屋吧。”
一回西廂,銀燭立刻張羅著熬薑湯,遞上南瓜形的銅胎手爐給阿團抱著,再叫人去雲氏那邊說一聲,姑娘找回來了,順便把散去外頭找人的丫鬟婆子們叫回來。
竇媽媽聽說是在廊下找到阿團的,心頭突突直跳,直覺有事。
畫屏透過窗縫望了望外面,絮叨起來:“姑娘您坐那兒幹什麼呢?若是想賞梅,吩咐奴婢折幾枝開得好的插花瓶裡看不好嗎?”
“不是,我就是隨便走走。”阿團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
“外頭多冷啊,您便是想出去坐坐,也不能在遊廊裡啊,那兒沒遮沒擋的,風不全灌進來了?”畫屏半跪在腳踏上,脫下阿團腳上的鹿皮小靴,續道:“您要是實在想出去,不如去前院荷塘邊上的菡萏亭吧,周圍搭上厚棉簾子,裡頭多拿兩個火盆進去燻熱了,也不是多冷,地上鋪絨毯,石凳上再擺上坐墊……”
阿團聽得頭暈,一徑擺手道:“得了,別折騰了,我就是一時興起。”
畫屏張口還要說些什麼,被竇媽媽支出去了。
阿團猜到竇媽媽要問,先開口道:“阿爹想給我找個教養嬤嬤。”竇媽媽頓時鬆了口氣,坐在榻邊的繡墩上道:“這是好事。”怕阿團心裡頭不舒坦,溫言勸道:“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旁人家裡也這樣的。姑娘學一學規矩禮儀,往後出門交際才不叫人笑話。”
“出門交際啊……”阿團一條腿屈膝踩在榻上,另一條腿懸空前後晃著,懶洋洋地託著腮,興致缺缺地道:“可阿孃出門從來不帶我。”
竇媽媽看得眼疼,等教養嬤嬤來了,單團姐兒這個坐姿就能把人氣死。
一邊不動聲色地將阿團的腳放下來,一邊跟她說著話:“姑娘這是還沒到年紀呢,公侯伯府上的姐兒都金貴,哪個不是拘在家裡學足了規矩才帶出去,免得叫外頭眼尖的夫人挑出刺,拿來說嘴。”憋不住多勸了一句:“姑娘從前驕縱些就罷了,待教養嬤嬤來了,可不能再這樣擰著來了。”
這話說起來有些僭越了,若不是看明白了阿團的脾氣,她是斷然不敢出口的。
原先教導璧姐兒的嬤嬤年紀大了,據說已經回老家養老去了,也不知這回會請個什麼樣兒的人來。不過竇媽媽估計,請來教團姐兒的也當是從宮裡退出來的老宮女。那樣的人,本就不是奴籍,對上京也熟,為著教養各家的姑娘們,慣常出入世家望族。若從教養嬤嬤口中流出去一兩句不好,團姐兒的名聲不是黑了嗎?
阿團勾起嘴角“嘁”了一聲,不屑道:“做戲嘛,誰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