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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宴席間,清歌豔舞,絲竹聲聲中,王荷荷垂眸凝視著酒盅裡的濁酒,一飲而盡。
“教主,空腹飲酒傷身!”
侍女的北冥禹夾了一塊肉塞到她嘴巴。
王荷荷被一口肥豬肉噁心得直反胃,北冥禹連忙遞過茶水。王荷荷低頭用茶水漱了口,勉強堪堪壓抑下作嘔,一抬頭看見楊國忠眼神迷離地在舞池中央和舞女們玩著你追我抓的小遊戲,又是一陣噁心。
“教主……”北冥禹見她臉色越來越白,很是擔心,小聲附耳,“小刀門的人已經來了,這裡也沒有什麼事兒,我先去打探打探訊息。”
“去吧。”
王荷荷低下頭,不再看和美人們捉迷藏玩的酒鬼。
沒過多久,北冥禹神色恍惚地回了來,輕輕附耳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王荷荷懵地怔了半晌,隨即猛然起身,兀自走出了房門。
“小美人怎麼走了?”晃晃悠悠地摟著一波斯舞姬的楊國忠不悅地扭頭對一旁侍候的小跟班,“那小娘子是誰?給我抓回來!”
小廝還算聰明,知道犯了事自己是替罪羊,擦了把冷汗:“爺,不可啊,那是寧王孫女,捉不得的啊!”
“哼,爺請她來是給她面子,爺連公主都不怕,害怕她,她一個縣主,嗝……你去給我抓來,抓不來,哎呦!”楊國忠膝蓋一軟,噗通跪地,瞪著眼睛左看右看,“誰!誰下黑手!來人啊!”
北冥禹衝著跪地哭號的男人吐了吐舌頭,收起暗器,追出了門。
門外又下起了雪。
王荷荷空腹飲了些酒,有些燥熱,落在臉頰的雪花涼絲絲的,反倒有些舒服,所以她拒絕了北冥禹拉她乘馬車,想要走一走。
但北冥禹卻會錯了意,怕她尋短見一直跟在她身後碎碎念:
“一定是資訊有誤,玉兒怎麼會派人殺教主呢!玉兒最體貼你了!
必是是小刀門那些小雜碎嘴損,拿來說三道四的!自從玉兒成了貴妃,那楊國忠和楊氏那三個姐妹一天也沒消停過,打著玉兒的旗號做了不少欺行霸市的事兒,前幾日驚了公主的馬車還對公主無禮羞辱,那虢國夫人和楊國忠勾搭成奸,如今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了!
我都不好意思說她們,之前欺負小玉兒小,什麼好的都不給玉兒,教主收養玉兒後,她們還說教主壞話,現在肯定是那三個壞女人打著玉兒的名義想對教主不利,這樣她們就更為所欲為了……”
“好了,小禹,好了。”王荷荷摸了摸她的頭,溫柔一笑,“我知道。”
北冥禹抓著前襟,瑟瑟地瞅著一如往常的女人,“教主,你,你別笑,你從昨天開始就不對勁兒了……要是你心裡不舒服,你打我一下?”
“回吧,這雪越下越大了。”
王荷荷摸了摸北冥禹的頭,轉身上了馬車。
北冥禹摸摸頭頂的包,乖乖地閉嘴跟了上去,心想著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虐待自己的小手下,讓他們三天不許說話,只能聽自己說。可回到住處,北冥禹還未來得及拉著妙風吐槽一通楊府,就被翼先生抓了去。北冥禹捶胸:大哥,你想知道心上人近況不會自己來問教主嗎?為啥每次都問我,我是你們的小信鴿嗎?你就是因為暗戀,從來不表露自己的感情,教主才會被老呆板搶了去……你咋就不明白呢?
但是吐槽歸吐槽,北冥禹還是瞞著王荷荷偷偷地去見了翼先生。
此刻,王荷荷正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芙蓉帳發呆。
這幾日每個人似乎都在和她對著幹:
唯一一個夫君,是她最討厭的正則的人;
唯一一個徒兒,對她心懷不軌;
唯一一個恨得牙癢癢的仇人,臨死不好死,非得救她一把;
唯一一個養女,不但給她發了封信,信中說知道她利用的心思,想要和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恩斷義絕,還派人追殺她;
唯一一個她心心念念多年卻甩了她一巴掌的初戀,居然是赤月教逃出來的不、舉、男!是前任赤月教教主的同門,無影最得意的弟子!
……
王荷荷一時接受這麼多資訊,也不知道作何表情,滿腦子只有一個疑問:自己這亂糟糟的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是以,郭子儀來找她的時候,她只是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頗有一種看破紅塵的無力,連話都不想說。
“田田,”郭子儀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