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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眼皮卻有如千斤重,怎麼都睜不開。
她的腦袋裡像是有一大堆亂麻繩,繞得她整個人暈暈的,解也解不開。她用力去解開,發了瘋一樣,弄得手上全是血,也沒有把麻繩解開。最後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纏繞捆綁。她不得動彈,墜入深淵。深淵裡全是黑暗,巨大的恐懼感向她襲來。她感到陣陣寒意,像是冬天的冰,把她凍住。冰層越來越厚,直到把她完全包裹住。冰層雖厚,卻完全透明。她透過厚厚的冰層,看到程希正站在冰層外。她拼命地拍打著冰層,大聲嘶喊他的名字。可他卻毫無反應,她的聲音無法穿透這厚厚的冰層。她還在用力地拍打冰層,冰層卻在貪婪地吮吸著她的血。
她越來越冷,直到最後無法動彈。她只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那是她手上的血正在一滴一滴地流淌。她突然感覺到一種輕鬆,彷彿是一種解脫。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像羽毛般,慢慢地飄起。她看著頭頂,像是有一束光照進來。她朝光明飛去,可是怎麼都飛不到。突然,她覺得自己身體又一沉,然後就沒有了知覺。
等她醒來,任安尋正在她的床邊。
“你醒了。”
她慢慢地張望四周,看著自己躺在絲絨幔帳內。任安尋正在一旁長吁一口氣,像懸著的心落了下來,說道:“你終於醒了。”
“這是在哪?”
“放心,這裡很安全,我在這裡陪你。”任安尋溫柔地說道,轉而端起身旁的水杯,問道,“要不要喝口水?”
她搖搖頭,“我這是怎麼了?”
任安尋眉頭一緊,“你不記得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她眼神放空的看著牆頂,“已經三天了。”說完又深深閉上了眼,巨大的悲傷從心中湧來,那天的事情一幕幕閃現在未央的腦中,揮之不去。
那天以後,她沉默寡言,幾天都不說一個字。只在房間裡坐著,哪裡也不去。任安尋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只是默默地陪著她。每當寫意問起,任安尋只是淡淡地說句“她會好的”。
一個月後的某天,任安尋還像往常一樣,默默地看看未央,然後默默地轉身離去。可那天未央卻突然開口說話,“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任安尋開心地笑出來,點點頭。
他扶著未央,在藍樹林中散步。藍樹林像是一片藍色的海洋,美得出奇。樹葉迎著風嘩嘩作響,像是在傳遞著輕聲細語。未央撿起一片藍色的樹葉,“真美”,她感嘆道。
他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樹葉,贊同道,“是啊。你早就應該出來走走了。已經快入冬了,外面空氣很好。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土豆陪你玩,它最近可寂寞了。”
“不,是地瓜。”她糾正道。
他看她彷彿心情好了很多,“對,是地瓜。”
她終於笑起來,像是冬日的暖陽,雖然遲,但終歸會升起來。
“你終於笑了。”他看著她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他天天都很擔心她,但他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他知道她的堅強,她的倔強。他只是用他的方式,默默地守護著她。他知道終有一天,她會重現笑顏。他等到了。
她握住他的手,“這些日子,謝謝你。”
他高興地說:“今晚我請一些樂人來,唱你最喜歡聽的曲兒。”
“好。”她笑著說道。
接下來的幾個月,他一直找各種法子逗她開心。她也似乎真的開心起來,笑容也越來越多。看著她舒展的眉頭,他的心也安定下來。可她自己知道,她只不過是努力讓自己回到過去的自己。她每天強顏歡笑,也許笑多了就真的會開心起來。
她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做的那個夢。夢中有個人穿著棕色裘氈,卻無法看清他的臉。她恍然間明白,那個人就是程希。他就像夢裡一樣,煙火般地照亮她的生命,然後用灼熱的裘氈燃燒她的生命,最後用冰冷的劍刺進她的心,讓她倒在冰冷中,從此再也不能活過來。
那天,突然從寧國傳來程希要娶妻的訊息。任安尋的心跟著一沉,他不讓下女侍衛談論這件事,特別是在她的面前。但紙包不住火,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終究還是知道了。他以為她會再一次崩潰,然而她卻異常的平靜。她只問了他一句,“是小柔嗎?”他點點頭,“就在下個月初八。”那以後,她沒有再多問一句,事後也沒有再提。
任安尋見她不再提起,不再多問,心裡卻越發地擔心她。因為會疼,所以才不敢觸碰。看著她為另一個人痛苦,他就更加痛苦。寫意看著他的痛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