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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垂眸,執起毫筆,草草寫了封信,隨即細細封好,喚了憐憐來,叫她找來可靠之人,將信送到生母連氏處。
她本打算和那邵氏姐妹聯手,多多膈應下國公府,但眼下她自己身世成謎,對於箇中究竟及那些前塵往事都不甚清楚,只能暫且作罷,先行問過連氏。之前她倒也和連氏定時每月通訊,但信中說的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大多是彼此間噓寒問暖而已,而如今流珠卻愈發明白了——
便如那陰間小鬼守在夜路上嚇唬人時,聽著腳步聲大的,就知道這是個膽小的,那些膽兒大的才不會藉著腳步聲給自己壯膽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愛丰姿者,如何捉得妖賊。人所表現出的一面,未必就是真正的一面。連氏看著怯弱,說不定也曾有過豁出去的勇敢時候;傅辛看著溫和,面貌俊美,身帶貴氣,可肚子裡的腌臢事兒卻數也數不清,那燦燦龍椅,也不知是多少白骨積成的。
目送憐憐疾步離去之後,流珠立在簷下,但見緋雲如浪聚來,橙紅丹朱,絳紫燦金,各色齊匯,而那紅日懸於樹梢頭處,被那根根枝條切分開來,好似一面碎裂開來的圓鏡一般。流珠眯眼細看,竟兀自有些發怔,良久之後,稍退兩步,正欲回身,卻徑自撞入了一個結實堅硬的胸膛之中。
流珠微微一驚,抬頭一看,卻是徐子期正輕淺笑著,劍眉微挑,淡淡然睨著自己,卻也不知道這男人在她身後已經站了多久。流珠連忙輕提羅裙,往後避了一避,溫聲道:“大哥兒來兒這裡,可是有何要事?”
徐子期勾了勾唇,沉聲道:“我來看看二孃的護符做得如何了。二孃說要親手做,可我唯恐二孃是哄騙我。”
流珠抿了抿唇,雖沒甚好氣,但儘量將聲音放得輕緩,道:“大哥兒可莫要以小輩之心,度長輩之腹。既然答應下來,便沒有欺瞞的道理。我這幾日,真可謂是見縫插針,瞅著有空,便補上兩下,便連手指頭上都捅了好幾個針眼兒。”
她話音剛落,便見徐子期直直地注視著她那眼眸,似乎是要徑自看入她心裡去一般。流珠一怔,便感覺冰涼的雙手被人倏然握住,那人掌心的薄繭輕輕摩擦著她的肌膚,自手心裡傳來的火熱直令她感覺心悸,耳聞得胸膛內一顆心砰砰跳著,彷彿立時便要自喉間跳出來似的。
流珠微微變色,一雙柳眉擰在了一起,使勁往回收手,只是徐子期的力氣卻大得很,哪裡容她抽回。但見這男人微微帶笑,面上一派平靜,底下則捂著她的雙手,溫聲低低說道:“二孃果然被針扎著了?那可不是小事,且讓我幫二孃看看。”
流珠但覺得他雙手恍若帶電一般,電得她身子都有些發顫,不由得柳眉蹙起,微微咬唇,手上愈發使勁,暗自著急窘迫起來。徐子期卻墨眉輕挑,兀自笑望著她,那副慣常俊秀且冰冷的模樣,此時染上了數分輕佻,眼眸亮得驚人。
這青年靜靜凝視著她那纖長細嫩的手指,便一眼瞥見那指尖上微微滲血,觸目的硃紅與皓腕的凝雪交相而映,格外動人。他不由喉結微微滑動,聲音低啞,沉沉說道:“二孃果然不曾說謊,瞧這雪白的指肚兒上,還掛著血珠兒呢。”
阮流珠聽得此言,微微張眸,和只受驚的小鹿似的,分明是半熟少婦,此刻卻頗有些少女之感。這副景象落入男人眸中,不由得令他心上微動,嗓間發乾,倏然間強硬地扯著她那纖纖素手,頭則微微低了下去。唇紅齒白的青年郎君伸了小舌出來,輕舔一下手指,隨即又合唇吮住,喉結微動,含混地輕笑著說道:“我幫二孃吮吮血珠兒,好讓二孃莫要再那般難受。”
他雖做著這般下作的動作,那一雙黑眸,卻依舊清亮銳利,一觸上他那慣常逼人、鋒芒如刺的目光,流珠被激得嚇了一跳,心上大震,羞惱到了極點,兀自抽出一隻手,抬臂就朝他臉上扇了過去。可惜胳膊剛一舉起,就被那男人瞬時摁住,緊接著便聽得徐子期沉沉笑著,鬆開了她被吸吮舔舐的手兒,藉著她被按住的手臂,順勢將她拐到屋裡,並低聲笑道:“二孃休惱。我只不過想讓二孃不那麼疼罷了。”
阮流珠雙頰通紅,飽滿胸脯起伏不定,直氣得說不出話來,可她也清楚,自己心胸之間那砰然飛跳的聲音,是做不得偽的,連她自己也瞞不過去。她強壓心神,眉頭蹙起,魂不守舍地拿帕子擦了擦手,卻見徐子期已經踏著黑靴,鏗然踱步到了桌邊,自那大開著的針線盒裡拿了護符出來,捧在掌心之中,細細凝看。
屋內一時間分外寧寂,流珠便立在桌邊,無聲無言,兀自凝視著他高大結實的背影,雖想開口狠狠斥他一番,可卻又覺得分外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