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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和阿莞吵了架,親自送出了阿莞,等阿莞回來後,他又發了狂,失手殺死了他。阿莞死後,他分外慌張,帶著連漁莞的屍身,到京郊燒了個乾乾淨淨。
宦海浮沉數十年之後,再憶起這件事,阮鐮闔了闔眼,依靠在楠木椅上,低低說道:“阿莞,當年我錯手殺了你,實是無心之過,這些年也在不斷找補。你瞧那童莞也好,嵇庭也罷,我都把他們當做是你。那嵇氏小兒,尤其肖似,幾如你的轉世一般。你的妹妹,已經和她年少時私通的洋人住到一起了。你的外甥女,現在也過得不錯,賺了不少錢。她當年非說要嫁與那沒本事的粗短武夫,我也隨了她的意思,還給那武夫升了一級官兒哩。”
他正對著空氣,呼著白氣,對著那黃泉下的人兒喃喃低語,忽地聽得屏風那面一陣騷動。阮鐮揉了揉眉心,強打精神,穿上黑靴,往外面走去,卻見一奴僕慌慌張張地奔走而來,到了他面前後,遽然腿軟,跪倒在地,道:“有人攔了聖駕,在官家面前告了御狀,總共列下夫人二十八項罪狀,說夫人謀財害命,貪贓枉法,大罪難恕,天理難容。”
這所謂告御狀的人,正是消失不見的嵇庭。而他之所以得以攔下御駕,上呈狀書,自然是因為這是傅辛的授意。可憐那原本倚坐在車廂中,靠在傅辛肩頭,迷濛著眼兒,半寐半醒的阮宜愛,見車停下,有人慾要告狀,還打起精神來,想要看看世間有甚不平事,不曾想那清俊少年一開口,便洋洋灑灑,訴了國公夫人二十八項大罪。
阮宜愛驚得失聲,下意識的選擇便是毫不相信,可誰知那少年言之鑿鑿,每一項都有證據,詳細之至。她淚珠兒邊不斷下淌,口中邊強自說道:“你如何能知道這些事兒的?”
嵇庭一笑,跪身道:“啟稟皇后,奴潛於國公府內,不惜委身於阮國公,假作龍陽,距今已有半年之久,為的就是收集國公夫人更多罪證。奴在往常閒時,也尋到了不少同病相憐之人,奴懷裡有一封信,信上籤的是諸人之名姓,均是大家用自己的指肚血寫就,斷然不敢作假。”
“委身”、“假作龍陽”等字眼,震得這位嬌嬌寵後顏色大變,一時忘言,只顧得緊緊握著身邊男人的手。她握得那般用力,只勒得傅辛手上發紅,十分不適。而這一回,他未曾微笑著回握住她,安撫於她,阮宜愛只見他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便沉聲說了鬆開兩個字。
隨後傅辛又說了什麼,阮宜愛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全然不曾聽入心間。她的淚兒不斷地流,面上神情甚是悽悽哀哀,卻只微抿著唇,一句話兒也說不出來。
這一年的冬天,格外地冷,汴京中的人上街之時,因大多穿得還是絲麻織就的衣裳,無錢購棉,都窩肩聳背地走,哆哆嗦嗦,戰戰兢兢,凍得不成樣子。相比之下,流珠穿著棉衣,雖暖和不少,但也覺得分外寒冷。
這一天,又是正月十五,元宵燈會。按著往年那般,官家在城樓上賜下金瓴酒來,引得不少百姓都擠擠挨挨地往那邊湊去,爭先恐後地討酒喝。瑞安還如去年一般,想要嚐嚐那美酒,直說散館裡許多兒郎都曾飲過,據說喝了便能長高個兒。流珠卻還是不樂意帶他去,哄了又哄,總算是哄得瑞安往反方向走去。
這回徐子期不在身邊,流珠帶著兩個孩子,雖跟著家僕,但卻仍是不大放心,生怕他倆出了什麼差錯,分外小心。她這正給瑞安和如意擦著嘴時,便聽得身邊不相干的汴京百姓,議論起了國公府出的大事兒來。
因人證物證俱在,又是在官家面前告發,鬧得極大,馮氏的罪,再也瞞不過去。而嵇庭為了復仇,委身阮鐮之事,一時間也成了街頭巷尾小老百姓極喜歡聽的故事,甚至還有好事之人編成了話本子,在堂子裡大講特講。據說十五過後,便會開堂審馮氏,官家也會在旁聽審,人人都等著瞧上一出好戲。
馮氏的案子,阮鐮雖勉強擇了出去,但是卻也牽扯甚多。譬如嵇庭一家三口之死,便與汴京府尹脫不開干係。嵇庭告了御狀,馮氏案發,這大過年的時候,不少官員都被拉過去審問,有出來的,也有沒出來的。這其中,原本也有幾件事兒和蕭奈相關的,但幸而都不曾上過公堂,記入過案宗裡,皆是私下解決的小事兒,細算起來兩邊都不佔理。流珠自然也不曾將蕭奈的紙條遞交給傅辛,因而這一回,蕭奈便不曾被連帶進去。
他雖做些見不得光的事兒,但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哪些能動,哪些卻是萬萬不能碰。馮氏的許多託委,他推拒了許多回,如今看來,幸而是推拒了。
蕭奈倖免於難,而汴京府尹卻似是被牽扯了進去。只不過這位府尹,身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