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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看著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哭的和孩子一樣的顧懷中,心裡有點不忍。畢竟是他的女兒,景帝覺得顧懷中只是一夜就死了老婆,丟了女兒,已經很慘了,自己若是再下旨追殺他家姑娘,是不是有點對不起這定遠侯,畢竟當初還是他將自己從死人堆裡扛出來的,不管怎麼說,人家對他還是有救命之恩的,而且不止一次……
他思前想後的還是長嘆了一聲,安撫了顧懷中幾句,就讓他回去了,不過因為雲恪是被顧雨綺受傷,他還是罰了顧懷中三個月的俸祿,不罰不能堵住御史們的嘴巴啊。
景帝摸了摸自己微微發脹的腦門,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是不容易的好嗎?
顧懷中出了皇宮,上了定遠侯府的馬車,這才擦去了眼角的淚痕,目光之中已經滿是寒意。他刻意的抹黑顧雨綺,他就是要搶先給世人一個印象,顧雨綺是一個無情無意,罔顧親情的女人,將來即便顧雨綺和梁懷玉知道了點什麼,也不會有人輕易的相信她們。當然,他也不會給機會給她們,讓她們瞭解些她們不該瞭解的事情的。
“來人。”他沉聲對跟在車邊的心腹小廝說道。
“侯爺。”那小廝湊過來應了一聲。
馬車之中遞出了一塊令牌,“去和他們聯絡一下,本侯有事找他們。”小廝接過了手裡的令牌,應了一聲,就拍馬向前,先於馬車離開了。
☆、57 前世庚子之亂
雲恪也是在第四日醒來的,醒來的時候,晨光已經透入禪房的窗戶斜斜的射入房中,鼻端是淡淡的檀木清香,耳邊是一聲悠遠的古鐘金玉之聲。如在天邊又如同在耳畔。
“你醒了?”房中傳來一個和煦溫暖的聲音,雲恪順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
晨曦的映照之下,一襲身穿灰白色禪衣的男子站在床邊,目光淡定溫柔。透著幾分不然塵埃的飄逸,他的臉上依然帶著面紗,墨髮垂肩,用一支桃木簪子隨意的綰住,他修長的手指上掛著一串黃楊木的禪珠,圓潤的珠子在他瑩白的指尖緩緩的轉動著,宛若生命的運轉一般。
“六哥。”雲恪想要坐起來,一動,後腰就傳來一陣劇痛,讓他冷不丁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你失血過多,所以睡的久了一些。”雲凌淺笑著說道。“孫太醫可是被你給嚇的半死啊,你若是再不醒來,只怕我也要去和父皇稟告實情了。”
“倒叫六哥擔心了。”雲恪現在不敢妄動,只能略微的一頷首。
“你我兄弟之間,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我常年在這裡清修,能來看我,陪我說說話的也只有你一人。”雲凌的目光微微的一淡,隨後還是恢復了正常。
“六哥。我昏迷期間,可有發生過什麼?”雲恪環顧了一下四周,沉思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你問的是哪一方面呢?”雲凌撩開了衣襬,在床頭的軟凳上坐下,略有深意的看著自己的弟弟。
雲恪微微的一怔。隨後一陣失笑,自己這個六哥不問世事已久了,雖然京城裡面發生的事情都瞞不過他,但是他幾乎從不在自己的面前妄加議論,自己問他。豈不是白問。
其實他真的想問的是,顧雨綺怎麼樣了。只是他沒好意思當著雲凌的面就這麼直接的問出來。
他從沒指望過顧雨綺過來看他,但是他又會忍不住去想,沒準她真的會來看看自己呢?雲恪略微感覺到有一絲的疲憊和失落。
“你昏迷的時候,定遠侯夫人倒是來求見過你。”雲凌彷彿看穿了雲恪的心思一樣。“不過我被我打發了。”
“哦。”雲恪所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想來那個定遠侯家的小姐一定很漂亮。”雲凌微微的一笑說道,“雖然背後議論別人不甚禮貌,但是能讓你如此的捨命去救的,必定有過人之處不是嗎?”
雲恪白玉一樣的臉頰上忽然浮現了兩抹淡淡的緋色,不自然的別過頭去,“六哥說的都是什麼啊?”那女人哪裡是漂亮,明明就是很可惡才是。雲恪想起了顧雨綺的眼眉,心底流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好吧,那個女人是很漂亮,將來還會更美。
“彆嘴硬了。”雲凌淡淡的笑著,他一貫覺得自己這個七弟太過清冷,帶著一股子與他年紀不相符合的鎮定和無情,不過剛才那一瞬間,倒似鮮活了起來,有了幾分人間煙火的味道。“以你的身手,若不是要顧及其他,又怎麼會傷的這麼慘呢?父皇那邊我已經提你回了,只是說你不小心摔的,五哥派人來問過你的傷,我也是這麼回的。你可以放心的在這裡再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