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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湛藍道:“範鶴年在朝中勢力深厚,就連當今皇后的孃家皆屈從於他。範貴妃進宮後得以近乎專寵,這也是範鶴年的硬腕所致。皇上不苯,卻是無奈。”
我蹙眉道:“如今範貴妃如願以償懷上了龍種,你猜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裴湛藍淡淡道:“廢太子。”
我雖已經想到,但聽他說出心中仍是一沉,嘆聲道:“看來即將有一場暴風雨了。”
裴湛藍低下頭看著我:“怕嗎?”
我笑得自若:“就算前面是地獄,我們也去攪他個地覆天翻!”
裴湛藍伸手緩緩抬起我的臉,我在他溫柔的眸中看到兩個小小的自己,由遠漸近,我不由閉上眼,只覺一片溫熱覆在了唇上,纏綿地啜吻著,隨即探入其中,輕吮舌尖,我胸脯起伏不已,迷迷糊糊地從唇間擠出斷續的輕呻,只覺他擁著我的手臂一緊,吻得越發投入。
良久,膠著的雙唇才戀戀不捨地分開,我喘著氣靠倒在他懷裡,裴湛藍臉頰微紅,下巴抵住我的頭,胸口也是起伏不定。回來這麼久,倆人還未曾如此親近,一時間皆沉浸其中難以回神。
半晌,頭頂傳來他低啞的聲音:“瓷兒,待大事了結,嫁給我好麼?”
我呼吸一窒,甜如蜜糖般的欣悅湧入心中,隨即一點一絲擴散開去,直至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盈滿了喜悅。我所付出的努力和真心,那些暢快的笑和悲傷的淚,都在此刻變得真實而有意義。
裴湛藍見我沒有回答,又喚道:“瓷兒?”聲音中有著微不可辨的緊張。
我依然沒有出聲,只用手指在他胸膛上輕輕划著。
裴湛藍覺察出我的動作,細辯之下頓時喜形於色,低頭在我唇上用力親了一下,向著山間朗聲道:“蒼天為證,青山為媒,裴湛藍願用此生守護瓷兒,至死不渝。”
我眼中一片晶瑩,也向著山間大聲道:“寧玉瓷願陪伴裴湛藍生生世世,相依相守,永不分離!”
裴湛藍看向我,眼中化不開的濃情將我淹沒。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緊扣,四目相對,只是無聲地傻笑,皆覺這一刻便是生命中的永恆。
山間野風呼嘯,在我耳中卻化為最美的情歌,頌唱著這一世不悔的愛戀。
………
未涼省巡撫召集能工巧匠耗時半年造了一對龍鳳船,千里送進都獻給皇上。皇上龍顏大悅,即定於7月下旬在夏都東郊的萬壽湖進行首航儀式。
誰料想儀式前夕皇上肺疾加重,御醫囑須靜養,皇上便派年僅11歲的太子靳廷代之出席儀式,擬讓靳廷接管大任的決心也由此可見。
範府。
書房內,範鶴年正在桌前寫字,範安飛和郭赫一左一右分站在書桌前。範鶴年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放下筆,端詳了一陣,抬頭掃了一眼桌前的兩個人,徐徐問道:“籌備得怎麼樣了?”
郭赫道:“一切皆已安排妥當,請大人放心。”
範鶴年撫了一下髯須,看向範安飛:“可有通知娣兒?”
範安飛點點頭:“已轉告小妹,到時一切按計劃行事即可。”
範鶴年凝視著紙上的字,他可以接受這個江山姓靳,但必須是流著他范家血脈的“靳”,否則。。。他拿起桌上的字,湊在燭火上。“弒龍”兩個字逐漸被猙獰的火苗吞噬,化為一縷黑煙。
………
裴府。
方婉瑜來看我,倆人閒聊著女孩子間的瑣事,從胭脂女紅到詩詞書畫,婉瑜無不精通,而我則是樣樣不通。婉瑜修養極好,見我不懂便耐心解釋,絲毫未有嫌厭。
其實我對這些女孩家的東西並不上心,但人家一個大家閨秀,總不能跟人家聊溜門撬鎖吧。說了一會,婉瑜看出我興趣不大,便止住了話頭,端起茶杯以袖遮擋小啜了一口,動作優雅至極。
我不由輕嘆,連喝茶都可以這麼好看,讓我這女人看了都心動,隨口問道:“婉瑜可有婚配?”
婉瑜臉色微紅,搖了搖頭:“有人上門提親,但爹孃尊重我的意見,說不會勉強於我。”
我暗中點頭,想不到這方大人雖書卷氣十足,思想倒開明,在這個時代實屬難得。婉瑜如此說,想是提親的人都沒有看上了,便笑問:“那你可有中意之人?”
婉瑜兩頰的紅暈加重,想了一下,似鼓足勇氣般輕聲道:“姐姐可知道燕將軍?”
我的笑容瞬間凝在臉上,婉瑜見我神情有異,不解地喚道:“姐姐?”
我回過神,忙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