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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能有多難?人人都是天生的戲子,但她是如此透明,如此清亮,最不願偽裝。
馬上就過年了,麥元雅集只剩麥芃芃一個人,元洛北如今不太方便現身,譙非也忙著麵館的生意。她整日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形單影隻。
肖天和死了,聽說肖琦兒處理了父親的喪事之後,把自己關在別墅再沒出來,失去了背後強大的後盾,她未來的路恐怕不會好走。譚木森的命保住了,可後半生要在床上度過,或許這種懲罰才是最殘忍。依麗主要是燒傷,尤其以右臉最為嚴重,聽說她醒來之後更加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吳詡竟是唯一一個她願意見的人,可他們之間的對話,無人得知。只知道出了病房之後,吳警官心事忡忡,臉色差到極點。
爆炸案轟動了全省,幾十年內唯一的一次爆炸案,炸到了省領導的神經,尤其又是在過年前夕,領導們紛紛震怒,警局被各路緊逼,忙的雞飛狗跳。所有警員被要求取消一切休假,全力以赴誓要在年前抓住真兇,還公眾一個安心的節日。甚至,網上釋出了鋪天蓋地的真兇通緝令,通緝令裡的男人眉目硬朗,眼神凌厲,額前一道醒目傷疤,令人無端心驚。
照片裡的男人,與麥芃芃記憶中的男人並不相符。通緝令中被賦予給他的各種罪行字眼,她更加不認識。青青客棧天台蕭索獨立的男人,五丁嶺野風中篝火輝映的男人,是她一生中溫暖而心痛的烙印,而並不是什麼犯案累累的通緝犯。
吳詡來找過她,眉目遲疑的問沐亦朗有沒有聯絡過她,她沉默搖頭,深冬的蕭索中,兩個人的臉色同樣的冷峻。
在這動盪的歲月,受傷的又何止她一人?受到保護的人,難道沒有傷痕?
那日他得到密報迅速趕往城外墓地,撲空後輾轉到達破舊的鋼材倉庫,佈下天羅地網只待沐亦朗自投羅網。危機關頭,依麗突然匆匆跑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慌忙,她一言未發,小小身軀迸發著驚人力量,狠狠抓住自己的手臂拼命向外跑,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倉庫瞬間爆炸起火,震耳的響聲與炙熱的浪潮滾滾而來,他感到全身即將被火海湮滅,而這時身邊的個弱小的身軀卻在那個瞬間毫不猶豫的緊緊護住了他,寧願與他一起沉淪苦海。
他受了輕傷,她卻毀了容。青春的傷痛在起火的那一刻成為難以平復的疤。病房裡,他喃喃的問出自己的迷惑,她的一顆眼淚,倏然滾落在紗布之間,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他終於為她而來,“因為是你,吳少爺。”她說。
那一刻他猛然記起來,相識幾年她一直叫自己“吳少爺”,以前懵懂不覺,如今方知其中情意。是他太傻,竟對平凡的她絲毫未覺,由著這朵暗自生長的火焰愈來愈濃,終在那一刻席捲了她的整個人生,吞噬了她所有的美好。
他的眼裡只有自己的青梅竹馬,何曾半點在意過她?可她始終記得他低眉的溫柔,記得他曾對她輕輕許諾“若是你有麻煩,我也會幫你。”
她是多麼平凡的人哪,父親早逝,母親羸弱,她早早的開始打工掙錢,日復一日,毫無亮點。文物店的工作不累,吳老闆又溫和,她很滿足。尤其是那吳家少爺,儀表堂堂眼神清澈,每次進店都會歡笑著揮手向自己打招呼,“你好,依麗”,“注意安全,依麗”,“再見,依麗”。他的聲音直率,“麗”字發音極短,每每聽得她心中一動,溫暖的如同春日暖陽。
所以當他有一天輕聲問,“我有個朋友開了書畫店,你願意去幫忙嗎?”,她竟受迷惑般,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沒有半分遲疑。
她想,無論吳少爺提什麼要求,她都不會拒絕,因為他是吳少爺,獨一無二的,她的陽光。
吳老闆半推半就,並沒有挽留她,只是在臨走時,他悄悄囑咐她,如果發現麥元雅集有好的貨色,別忘了說一聲。她瞬間明白了他隱含的意思,這個行業的好貨色,她知道是什麼,也知道吳老闆暗地裡做著倒賣好東西的行當。但她低頭不語,沒有拒絕,心裡有了打算。
母親的病癒加嚴重,她日益難以維持,在她一點點放棄,一點點絕望之際,又是有人主動找上門來,遞過來一張她根本不能夠拒絕的支票。那一刻她便知道,母親的命保住了,而她的人生,被自己親手毀掉了。
麥元雅集的麥老闆率直可愛,毫無心機,對她掏心掏肺,視她為最好的姐妹,時常安心的把店交給她。她卻不動聲色的諸多試探暗中窺視,為幕後人通風報信,綁架她、離間她的愛情,甚至竊取她的珍寶。
她不是沒有愧疚,麥芃芃的笑容太純真,她經常恍惚失神,如果自己也有這樣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