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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瘋狂搓洗的手頓了頓,背對著他,他能感覺到她的眼淚掉線的玉珠一般滑落。他緩緩走過去,心疼的從背後輕輕環抱住她,用身體給她溫暖給她力量給她安慰。
“如若今晚你無法面對,不防逃避一下躲起來,我會陪著你。”他在她耳邊說。
寒夜如此寂靜,能聽見窗外樹木被暴雪壓彎發出的清脆破裂聲,聲音如此輕,在麥芃芃聽來卻如此驚心,在夢裡她不禁微微顫抖,兒時的畫面在夢裡一幅一幅的滑過,有快樂,有痛苦,有思念,有驚悸。在夢裡她看見爸爸仍是年輕英俊的模樣,端著熱騰騰的番茄牛腩面,一口一口的含笑喂她,彼時她是梳羊角辮的女童,坐在椅子上尚夠不到桌沿,只能踮著腳站著,像小鳥一樣張開嘴等著被餵食。長大後的她與年幼的她,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她們互相指責互相謾罵。女童苦喊,“我要爸爸”,她生氣的拒絕,“他是壞人,我不要他。”女童拿起石頭狠砸過來,她躲閃不及,頭破血流,眼淚成河。
睡在地板上的元洛北映著窗外的雪光起身走到床邊,看到床上的女孩緊鎖雙眉眼角含淚,一絲心痛在深夜毫無徵兆的襲擊了他,讓他喘不過氣來。今夜她如同受傷的貓,無助無奈只想逃避,他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讓她能夠在安全的角落裡得到安慰得以療傷,這是他能為她做的全部。
她那麼勇敢,若天明來臨,她定可以重現風華,微笑以對這世間所有的風霜。
半醒半昧間,元洛北彷彿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猛然睜眼,眼前麥芃芃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此時天色未亮,算算剛進卯時。
“去哪兒?”他起身問,聲音緊張。
“餓了,想去吃碗麵。”她低聲說。
“我陪你去。”他竟然一刻都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麥芃芃轉身衝他一笑,紅腫的雙眼連眼鏡都遮擋不住了。“我想自己去,真的是餓了,你放心。我想,去見見他。”
元洛北想上前抓住她,手伸出去又退回來,眼神擔憂。
“你昨天的問題,我現在想回答下”,她說,“我想他還活著,希望媽媽快樂,我,也想有個爸爸。”她的聲音很低,但在元洛北聽來,卻像窗外偶爾竄起的煙花,瞬間明亮璀璨。
“我等你。”他回報給她一個寬厚燦爛充滿鼓勵欣賞的微笑,為她開啟房門,目送她走向她的世界。
清晨五點,望水街上的店鋪大多還沒開門迎客,唯有幾家飯館恍惚有燈光。天邊星月稀疏,道路被昨晚的大雪覆蓋,走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一路艱辛的走到西街,果不其然,芃心麵館的燈亮著,屋內身影晃動。推門進去,一股暖流帶著麵條的香氣撲面而來。
麥芃芃此時是真有點餓了。
無敵逗比譙非抬眼看見她,滿臉驚喜,“媳婦兒你終於來啦,老爸老爸,芃芃妹妹來了!”他歡呼著拉她坐下,摁住她,像是怕她轉身就跑,衝著廚房內大喊大叫。
麥坤良來不及擦掉手上的麵糊,聞訊從裡屋瞬間跑出來,見她用紅腫的雙眼盯著自己,不禁心虛的低下頭,激動的反而不知道說什麼。
“來碗麵,我餓了。”她扭過頭不願意看見他的窘迫,生硬的說。
在她的印象裡,他不是這樣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的人,他的爽朗直率去哪兒了?
“我去煮麵!”譙非蹦起來一溜煙直奔後廚,把麥坤良拉到她對面坐下。
窗外冰天雪地,窗內相對無言,她已長大,他卻老了,歲月就是這麼不講理。
不知哪家該死的商鋪夥計早起放音樂,街上響起“時間都去哪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麥芃芃和麥坤良再也控制不住,兩人開始刷刷流眼淚。
譙非端著碗熱氣騰騰的面,站在後廚,進退兩難,出去,還是不出去?這關乎生死的大問題,簡直是要了命了!
“面呢?面呢?我要餓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譙非坐在後廚的椅子上快要睡著了,猛聽見麥芃芃大嚷大叫。端著面出來,看見父女倆眼睛紅腫卻面容帶笑,他算是徹底放心了。
“怎麼面都涼了?你是不是用涼水煮的?”麥芃芃嚐了一口,不滿的吼他。
譙非一臉無辜,“不敢不敢,煮好後等了你們幾分鐘。”
“幾分鐘?”
“額,最長不超過半小時。”
“老麥,這神經病哪來的?”她叫囂著轉頭問麥坤良。
麥坤良寵溺的敲了敲她的手心,“這孩子,別胡說八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