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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她對青璧所言那般,望她尋個尋常人家,知冷知熱。
青桑道:“告辭時,母親摟著姐姐痛哭了一番,千般不捨,最後,拜別時,母親不肯聽從姐姐的,依舊行了大禮。姐姐淚眼盈盈定要送母親與我至那西武門。前兩日剛下了雪,路上積雪還未全化,母親突然拉著姐姐的手吟詩一首‘冬雪空濛簾外斜,霏微半入野人家。長天遠樹山山白,不辨梅花與柳花。’然後,壓低聲音對姐姐說了句‘宮中暗流洶湧,萬事小心。’這才攜我上了車。之後沒多久,姐姐和那腹中孩兒就一同沒了。”
青璧咬牙說道:“定是有人謀害了姐姐。自那後我日夜揣摩,也問母親是否當時就有警覺。但母親總是流淚不語。忽有一日,我突然想起母親那日好生奇怪,好端端地吟詩做什麼,再想那日詩句,仔細琢磨,那與姐姐同期進宮的鎮軍大將軍符裕雷之女因肌膚白似雪,賜號雪,難道母親在詩裡又是雪又是白的,是暗指雪芳儀?”
青桑此時倒是一驚,雪芳儀,符瑤琴,難道是她害死了姐姐青玉?
“此乃二姐你的猜測,並無任何證據可指!”青桑質疑道。
青璧點點頭,說道:“確實,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我將這想法說與母親聽後,母親大驚失色,要我不得胡說,更不能對外人說及。見母親神色如此怪異,我便有三分信了自己的猜測。但要有更多佐證,需有機緣。怎奈我貌不如姐姐,才不如你,沒一樣憑靠可獲得那機緣。”
青桑知道青璧所謂的機緣就是入宮。
“現如今,我們蒲家已搖搖欲墜,外強中乾。母親一去,外祖父對蒲家也必不如以前上心,這從他欲接我回柳府便知他已有疏遠之意。父親剛直,不善於那曲意奉迎、溜鬚拍馬,我知父親疼你我二人,從不因你我、青禾為女兒身而有所不同。也正因如此,他絕不會答允主動獻女。若如此,父親的仕途便真得渺然無望,而蒲家也真得是大勢已去。若聽天由命,那你就極有可能被送去那北戎,故我不得不去求了外祖父,帶我見了太子,求了北戎之行。”
青桑聽此,淚如泉湧,嚶嗚道:“二姐何須如此待我?”
青璧悵然一笑,說道:“因你比我有機緣。我不管你是進宮也好,嫁於太子也好,終是希望你念大姐的姐妹之情,以及我那自薦去北戎保你的情誼,找出加害大姐之人,讓大姐與那不曾謀面的侄兒瞑目。”
青桑心如刀割,抓著青璧冰冷的手,悲泣說道:“二姐,如此你讓於心何安?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留京城一日,大姐的仇自是能尋機報了。”
青璧笑了,伸手撫了撫青桑的鬢髮,無比溫柔地說道:“除了報仇,然,你不是我的妹妹嗎?我雖與你從小相爭,但除了母親和大姐,與你也是較親。現大姐、母親皆已去,連二孃也跟著去了,我怎可再失去你。我雖惱你,但也是因才貌皆不如你而生得那嫉妒之心,後經歷種種,終明白大姐所言甚是,你我應桴鼓相應、枝幹相持。家寶尚小,我雖女兒身,卻也理應為我們蒲家盡綿薄之力。”
青桑越聽心中越痛。
她從小與青璧不和,卻未曾想青璧竟有此胸懷,相比而言她就太自私了,不曾為這個家、為家人們做過什麼。
青璧拭去了青桑那滿臉的淚水。取下頭上一支檀木簪子,為青桑戴上,淺笑道:“當年你我爭奪這支祖母贈於大姐的黑檀木簪子,害你落入池中,險些喪了命。今日,就戴了這支簪子留作對我、對大姐的念想吧。”
青桑對此事已毫無記憶,只是知道原身子的主人是為了爭奪這支簪子喪了命而被自己頂了包的。
一切皆是命。青桑感嘆道。若不是這隻簪子,也許她無緣與這一家子有這一世的糾葛。
“姐姐為何一直不肯見我?若早日與我說了這些,也許還有轉機!”青桑雖知此言已遲,但因心中疼痛,不得不一吐緩解。
“我怕自己後悔。那北戎……”青璧苦笑一聲,沒再往下言語。
青桑思及那日大娘回府後說要獻一女去北戎時,青璧的驚懼之色,深知她是極不願去的,她拿自己一生的幸福,甚至是拿自己的性命苦苦撐著這個家。
“我原本想待離府那日留書於你,將今日所言皆告知,望你能顧念姐妹之情,父母之恩,為我蒲家榮辱,為那大姐之仇竭盡所能。現如今,既被你逮了今日之機,你我姐妹有此談心,也不枉姐妹一場。願你我盡釋前嫌,守望相助!”
青桑看著青璧,盈盈淚眼中閃爍著不甘,斷然說道:“只要有一絲機會,我也要救二姐。我這就去求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