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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母后,同樣太子也怨恨母后。
皇后又恨恨地說:「那個傅文月蠱惑了太子,才令太子失了心性,可憐恕兒因此而死……那袁曼頤到現在還未攏住太子的心,真沒用。」
鍾大挑了挑眉,其實母后說這些事情已經為時已晚。
若她真的這麼關心太子,又怎會不知道傅文月和太子互通款曲的事情?說句難聽的,連躲在玉泉宮的他也知道傅文月的事情,就是因為母后和太子不親近,太子也不樂意親近她。
若是真心為了太子著想,她應該多點和太子相處,而不是硬把太子關在靈濟宮,鍾大惟一一次盡了手足之情就是當時去看太子,給他送了傷藥,要不然大興朝有了一個有肺病的太子,或是得換太子了。
母后在宮中經營多年,也是為了沈氏可以延續榮華富貴,父皇對母后千依百順,但母后在背後又何嘗真心愛過父皇呢?
鍾大聽著母后嘮嘮叨叨說了一大堆往事,心中有點不耐煩,但他不來的話,恐怕別人也不願意來。長樂每次來關雎宮,肯定會被母后斥責她過分鋪張,長安素來安靜內向,母后又不喜與她說話,太子和世勳更不消說了。
皇家親情,真真涼薄至極。
☆、第五章
裴惠蘭被送入新房時,還是渾渾噩噩。她一生最尊敬的法音大師,即將要成為她的丈夫,這個認知令她有點懼怕。
她和法音大師只能做十一年夫婦,十一年之後,她就要獨守深閨。她很想改變這個事實,但是這是歷史,她不敢逆天而行,如果一旦歷史出了甚麼差錯,可能會影響未來。
一時之間新房安靜下來了,裴惠蘭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她不禁緊張起來,應該是二皇子進來了。
「你就是裴惠蘭?」一把溫潤低沉的男聲在她身邊響起來。
「嗯。」裴惠蘭緊緊抓住手上的喜帕,
「你曉得我是誰嗎?」
「我知道。」
「那你還嫁過來?」他笑了笑,聲音中卻聽不出一點暖意。「不怕成了寡婦嗎?」
裴惠蘭張了張嘴,想起二皇子自小體弱,自然會有這般心思,何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便忍著不說。
「我也是被人侍候慣的,不會服侍別人,你別指望我像戲文上的公子哥兒一般溫柔體貼。」他又細細碎碎說了很多。
裴惠蘭聽著他的聲音,聽著他說的話,對他的長相有點好奇,後世的畫作中法音大師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手執佛珠,可惜沒有他年輕的畫像流世。
他突然伸手掀起裴惠蘭的蓋頭,裴惠蘭措手不及,只能瞪大眼睛,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少年───一身硃紅色的親王禮服,白皙如玉的臉上,眉眼英挺俊秀,只是嘴唇緊緊抿著,沒有半點笑意。
裴惠蘭終於見到她仰慕多年的法音大師,一時情難自控,竟是眼泛淚光。
鍾大見她神色淒涼,以為她受了刺激,便忍不住寬慰幾句:「你也不必難過,我不會待薄你……」
裴惠蘭聽著他的話,恍恍惚惚流下淚來,忍不住抱著鍾大,哽咽道:「我終於能見你一面了……我終於能親眼見到你了。」打從她進大學開始,就一頭栽在宗教史的研究上,寫得最多的便是法音大師,直至碩士和博士也是研究和他有關的著作或建築。同學都說她痴了,居然對一個死了八百年的僧人如此入迷。
鍾大有點慌張,不知道這名剛進門的王妃是不是中邪了,竟然對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不過這也好,起碼他身邊有一個人了。
「王妃,你別哭了,要不我們先睡吧……」
。
待裴惠蘭悠悠起來,已經是隔天早上,便趕緊起來,鍾大早就醒過來坐在桌邊吃早點。
「夫人過來吃早點吧。」
裴惠蘭見鍾大已經起了,便連忙梳洗更衣。幸好她在家中並不依賴婢女;一切都是自己動手。
「我不習慣身邊有人侍候,夫人若要找婢女的話,他們都在廊下候著。」鍾大悠悠說著。他極之討厭身邊跟著人,總覺得那些人是父皇丶母后或太子的眼線,反正生活中一切起居的事情,他可以做得不錯,也不勞一大群人跟在他身後跑來跑去。
裴惠蘭賠笑道:「我在家中也習慣自己做事,王爺不需擔心。」
難怪法音大師在慈恩寺住得如此舒適,原來他在宮中的生活便是這般簡單,早點吃的就是青菜兩碟丶豆腐一碟和清湯一碗,連一點油脂也沒有。
鍾大解釋說:「我吃不了油膩的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