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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的沈硯直奔她們家後面的小樹林。
沈硯不懂她在作甚麼,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暈黃的光線打在她的側臉,只見她眉眼隱含興奮,神情專注,時不時彎腰在地上或樹上拾拾撿撿。
他忍不住提醒:“那是蟲子……”
“我當然知道是蟲子了,”說話間她又撿了一個,也不知是說給誰聽,“最好越多越好……”
鈴蘭也沒想撿多少,差不多夠一盤菜即可。她今天不過牛刀小試,今晚先捉好了撒上鹽,明兒一早她下廚,就怕這盤知了猴上桌後,她那對公婆不敢下嘴。
一想到明兒一早公婆被這盤蟲子駭到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嗤嗤發笑。
沈硯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總覺得小青梅有點不一樣了。
夏種忙完就不用像之前那樣起早貪黑了,這天老兩口總算起了回晚的。
鈴蘭醒來梳洗好直奔灶房,案板上放著一個海碗,裡面是昨晚捉來的知了猴。她一回來就忙著撒了鹽,就怕晚了這些小東西都脫了皮。
農家早飯很簡單,灶房裡有昨天婆婆早就準備好的青菜,這倒省去她不少麻煩。這些日子下來,農家生活她早已得心應手。
“呃?你怎麼來了?”
沈硯於逆光處站在灶房門口,因灶房建的偏矮,使得他微微垂首,瞧不清臉上的神情。只道十六歲的少年,身量已十分頎長,隱有挺拔之勢。
只見他揉揉眼睛,樣子很不高興,“你好吵。”
“……”鈴蘭:“我在給你們燒飯呢。”
她多賢惠啊,結果卻被嫌棄了嚶嚶嚶。
“既然醒了就來幫我燒火吧。”
見他有些不情願,鈴蘭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人拽了過來,自己出了灶房。
沈硯見人離去,俊秀的臉龐微微綻笑,心道:真不知道大早上的她在折騰什麼。
……直到鈴蘭十分淡定的將一海碗“蟲子”扔進鍋裡煎炒時,某人再也堅持不住躥了出去。
鈴蘭挑眉輕笑,十分得瑟:“屬兔子的啊。還有啊,院子裡我拌好了雞食,聽話拿去雞舍。”
灶膛裡添了火,鈴蘭拍拍身上落的灰,走過去將院子大門開啟,頓時一陣清風襲來。
說起她總是愛往鄉下跑,不得不說她是喜歡鄉下那種鄰里間和孩童們歡笑的熱熱鬧鬧的氛圍,尤其空氣也是最棒的。
沈家的大門朝西,遠遠的就能看見村裡的一畝畝土地。現在種子剛種上,不見幼苗,只有大片大片的黃土。視線再拉的遠些,映入眼簾的則是一座巍峨青山的輪廓。據說這座山,一直綿延到平遙城外,是平遙城靠西方位的一道禦敵的天然屏障。
此時夏種已接近尾聲,之前因為打穀場和打穀板不夠用而將收割回來的小麥堆起來的幾戶人家也都在打穀場裡忙了起來。
鈴蘭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正要回去,眼角餘光突然瞥見馮氏和韋氏正往這邊來。
鈴蘭腳下一頓,隱約聽見馮氏說的話。
“……哎呦,你說明月這丫頭可怎麼這麼命苦啊,好端端的怎麼就遭了這麼大的罪呀……這姑娘家的清白就好比……”
“大娘,您怎麼來了?吃早飯了嗎?我剛做好,您可要留下來嚐嚐鈴蘭的手藝。”
鈴蘭越聽越不對勁,眼瞅韋氏的臉色越來越白,尤其還跟她女兒的清白扯上了關係。念著自己婆婆跟韋氏的關係,想想還是搭了話,遠遠就喊了一聲,也算是轉了話題。
“是鈴蘭啊,我是來找你婆婆的。這不是家裡還有些小麥沒脫皮,想借你們家的牲口用用。”韋氏笑得十分勉強。
馮氏摸摸頭上戴的銀簪子,捏著繡帕假笑:“喲,怎麼地,這都啥時候了,孫嫂子家的小麥還沒捯飭好?要不我讓我家文塾那小子去給嫂子幫幫忙?這家裡啊,還是有個勞力方便些。”
鈴蘭注意到韋氏的臉色在聽到“勞力”這兩個字的時候瞬間變了。
“不用了,我們自家的事就不勞馮妹子惦記了,馮妹子還是多關心關心文塾那孩子的學業吧。”她臉色十分難看,上衣的衣襬都被攥皺了。
鈴蘭站在旁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曉得該說什麼。
回想起早前夏收的那幾日,但凡家裡有勞力的都在地裡起早貪黑的忙活,只有韋氏家不同。韋氏家裡除了他那個丈夫,確實是沒有別的勞力。而她那個丈夫,鈴蘭也是見過的。之所以會記得,全是因為他丈夫幹活實在不成個樣子,韋氏彎腰收割手都不帶停的,她那個丈夫倒好,割的少,動作還慢,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