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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老太走遠了,幾個女人驚魂未定,臉上又都燥得慌。
良久,黃衣老太的嘴被開啟了,她試探著看向那兩個婦人,渾濁的眼睛冒著精光,她聽來的小道訊息其實還沒有說完,心勒得慌,如果不讓她說完也許大中午的就吃不下午飯,大長夜的就睡不著覺,所以她一定要說。她說:「不說郭家那杆子事情了!還是說我隔壁家的事,我還聽說啊,人家閨女提了要嫁的地名,必須嫁到石長溝去!話說我們這樣的小山溝怎麼留得到人家那身板!」
「哎喲喂,她還真把自己當個寶了!什麼玩意兒!到時候嫁不出才好笑!」
三個女人忘記剛才那種「捉姦在床」的羞愧,又投入「革命」八卦中去了。
馮裁縫躺在木板椅子上聽了這幾個見不得別人好的婦女八卦事,踮起他另一隻完整的腿,跛著他短了一截的另外一隻腿,起身靠在他那亂七八糟的貨櫃上,望著遠處白茫茫的河水,臉上不動聲色地堆上了笑容。
自從那三個婦道人家在馮裁縫的鋪子裡八卦自以為只有她們三個知道的秘密,一下在石長溝裡傳了開來。還讓兩個人看到了金錢的曙光,一個當然是馮裁縫,還有一個是村尾嫁了兩次的吳媒婆。
第二天,一大早,馮裁縫就取了地勢之優勢,跛著腳邁進了彎大刀家的門坎。花秀清知道他是來給彎春說媒的,趕緊去雞圈裡扒開正蹲在雞窩裡面久久不出來的母雞,取出它墊在屁股下的雞蛋,叫彎夏燒了水,打算給馮裁縫做荷包蛋吃,彎春當然不好意思出來就只好待在裡屋裡偷聽馮裁縫和家裡人的談話。
馮裁縫吃完了那個荷包蛋,隨便把碗裡的糖水也喝了個精光,抹了抹鬍子,才開始說來。他要給彎春說的那家房子正好是挨著黃小河家的。
那男家家裡三口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三個人都姓黃,老子叫黃永明,在黃大河村上私塾教學,是個秀才。兒子叫黃建,沾著他老子的光,在私塾裡當燒火匠,掌管著整個私塾學生中午在私塾的御膳。
姐姐黃覺早已說好了婆家,就等著黃建娶個老婆回家暖床,搓衣,照顧她爹,她就馬上提著包裹去婆家,把家交給兄弟媳婦。理所當然的,這家是兩層高的小樓房。雖然不是徹底的磚房,但是也算得上磚房了,因為該樓房一下是鑽砌的,上面當然是木料做的。
其實這個黃建彎家兩姐妹去黃木那去做客是見過的。每次彎家姊妹去黃大河家,都必須經過黃建家院壩旁的小路,再穿過他家灶屋邊的杏子樹,才能走到在他家洋氣的二層樓房後面的大表哥家。
而每次去,她們大部分時間都能遇見黃建,穿著不知道是他娘還是他姐姐的一件大花衣,拿著一本破書裝模作樣,躺坐在他家兩層小樓房院壩裡的涼椅上,摸著蹲在他身邊的黃色土犬。彎春感覺每次她們一走過,他就從書縫裡偷偷瞅看自己的胸部,再使勁的摸著那隻土狗的黃毛,他瘦瘦的臉上總帶著垂涎的笑容。
其實那個時候彎春的身高就有現在這般高了,當然也比黃建高了一個頭。彎夏一直覺得黃建對她們那樣的笑是為了安慰他家那隻土狗,不讓它怦出來咬她們細細的腿肚子。如果她們現在知道那狗一直沒有怦出來咬她們的腿肚子是沾了她姐姐的光,不曉得是喜還是憂。當然,馮裁縫這次來,就是帶著黃永明的旨意來的,而黃永明又是帶著黃建的旨意來的。
「哦,原來是他啊?!就是每次我們去表哥家,他都要跟著我們身後,流著鼻涕那個哥哥?」彎夏天真地問著馮裁縫。
「還有一次,我們去河邊摸河貝,他也跟著來,最後不穿褲子的那個哥哥?!」彎夏繼續天真。
「算了!算了!大姐,我覺得他腦袋有問題!」彎夏恢復了正常。
「他身體很健康,長得也很清秀,就是人太老實了!」彎家幾口人都麻木地看著馮裁縫翻動的嘴皮子。最後走之前,他給花秀清伸了五個手指頭。
吳媒婆是下午來的,花秀清又去雞圈上摸蛋,上午那隻母雞又蹲在了窩裡,一看見花秀清的肥手,就用尖尖的嘴殼在她手上狠狠地啄了一口。花秀清給它摔了一巴掌,掏起一個雞蛋又叫秦梅過來燒水。
吳媒婆也和馮裁縫一樣,把糖水也喝了個精光,還感覺肚皮空空。
但是最後她還是撬開了嘴,她說的那家房子隔黃大河的家就間隔了半里長的橋,是個打鐵的小夥子,健碩剛硬,和彎春高壯的身板正配,兩個人挑糞是沒有問題的。家裡除了他爹孃就他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