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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裡是這樣想著,嘴上卻還是要可客氣些:“看來宋公子是京城人士?”
“自小在京城長大,祖籍倒不是京城的,”宋寒川淡淡說道。
阿璇點頭,又轉臉問季銘:“不知先生先前給我用的是什麼藥,效果倒是明顯地很。”
“姑娘身上的紅皮可是全部褪了,”季銘客氣地問。
阿璇微微搖了搖頭,突然咬了下唇,只覺得有些害羞,要在這些個人面前說起自個其他隱秘的地方。
而此時宋寒川突然轉頭對顧十三道:“十三,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顧十三這會正等著季銘看病呢,結果三爺突然說這句話,他登時有些不明白地問:“可季先生不是還在看病?”
“是季先生在看病,要你在這幹什麼,”宋寒川不悅地呵斥了他一聲。
顧十三登時有些委屈,直覺得三爺最近有些不可理喻,這脾氣比天比的還快,說變就變了。
宋寒川手背在身後,踱著步子出門了,顧十三心裡雖委屈,可也不敢不聽他的話,趕緊麻溜地跟了上去。
待兩人出門之後,宋寒川也沒個目的地,就只是在莊子上隨意走了走,誰知就走到了湖邊來。這會正是清晨,滿池子的荷花都開了,那粉白的蓮瓣,大的猶如臉盆那麼大,小的也有人臉那樣大了。
此時清風一吹,顧十三忍不住說了聲:“這一池子蓮花,得有多少藕啊。”
宋寒川原本正揹著手,站在湖面,享受清風拂面,蓮香四溢的美景,就聽見這麼煞風景的話,他登時什麼想法都沒了。他只轉頭瞪了顧十三一眼,嗤地一聲,“把你埋進去,估計接出來的藕會更多。”
顧十三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居然引來三爺這樣的話。他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似乎是真怕三爺說到做到,真把扔進蓮池裡頭當肥料去。
宋寒川見他這一副怕死的模樣,反而是笑了笑,他是個冷情的人。就算對上自己的親爹,都是這樣一副冷冷清清的面孔,所以旁人家的父子天倫之樂,在他身上壓根就沒有。再加上他爹也不止他這一個兒子,他不親近他爹,架不住有旁的兒子親近。
所以他就算在淳王府,也有一種孤家寡人的感覺。就算端午這樣熱鬧的日子裡頭,他爹都沒想著給在外的兒子捎個信什麼的。他在外辦差雖說是居無定所的,可他爹的身份,要是真想給兒子捎個口信,就算是海角天涯,底下那幫奴才都能把事兒辦的妥妥當當的。
今個也不知是怎麼了,竟是這樣的飛思,大概是他身邊也就一個顧十三能這樣和他沒大沒小的說笑吧。
他指了指拴在岸邊的烏篷船問道:“你會划船嗎?”
“三爺想遊湖?三爺早說嘛,游水、划船我都是行家,我在家就有個名頭,叫浪裡小白龍,”顧十三咧嘴笑著說道。
還浪裡小白龍,宋寒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卻是一抬腿就上了烏篷船。他們這些皇孫自小在宮裡頭長大,皇上時常要親自管教他們,所以這騎馬射箭功夫甚至連游水都樣樣不敢落下。
他游水也是好手,只不過總是自持身份,不願像個鄉野莊家漢子那樣,赤著個胳膊在河裡頭游來游去的。他若是要下水,定是得周圍三里不得有人。
宋寒川坐在烏篷船裡頭,雙腿盤坐著,即便是在這狹小的篷艙裡面,姿態都絲毫不亂。只是他心裡頭還是有些後悔,他不該聽了顧十三的胡言亂語的,如今上了這烏篷船跟上了賊船一樣,上來就下不去了。
其實顧十三剛開始撐船還撐的有模有樣的,也不知是不是後面得意過頭了,搖著搖著船直往蓮葉堆裡鑽,後頭也不知是不是被水下的荷葉藤蔓纏住了,船擼居然搖不動了。
宋寒川坐在船艙裡頭,看著外面日頭下面,顧十三滿頭大汗的搖著船擼,可怎麼都弄不動。於是他好心提醒:“是不是船擼被水下的蓮藤纏住了?”
顧十三一聽,便立即歡喜說:“可不就是這樣的。”
他趴在船邊上,伸手去夠,還真在兩邊船擼上摸到了藤蔓,可他伸手去拽,上頭的還好弄,下頭的卻是怎麼都弄不動。
“三爺,下頭的夠不著,”顧十三哭喪著臉問。
宋寒川悠悠地提醒他,“你不是說你是浪裡小白龍的?”
就在此時,只聽湖邊一聲暴呵,喊道:“你們誰把船搖到荷葉裡頭,要是弄壞了這一池子荷花,我就打算你們的狗腿。”
大概是莊子上的管事,見船搖到了蓮葉深處,以為是莊子上的人偷玩,這才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