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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這樣,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因為這倆人鬥得興起,那拉倒是過了幾天的清淨日子,就連忻嬪查出兩個月身孕,怡嬪柏氏無故病亡,以及即將到來的六月秀女大選如火如荼地準備起來……這樣的大事,都沒有打擾到她分毫。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稀,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昔日,儲秀宮人來人往,顯得擁雜,而今的儲秀宮,安安靜靜,像個空宅。
那拉坐在西窗前,撫摸著平日處理宮務時用的毫筆硃砂,破天荒地心境有些寂寥,唸了一首不知何時看過的漢人的詩。
這是誰寫的,那拉並不知道,而且她也並不關心。
她只是覺得,她好像窺見了此詩的意境,又覺得好像並沒有。
這段時間,趙嬤嬤不在,忠心又愛操心的碧蕊也被她指派去了阿哥所,那拉驟然發覺,面對一群忠心度不可考的宮女太監,她還沒有達到能出師的水平。
“嬤嬤,快回來吧,茉雅琦需要你。”
放佛是印證她的想法一樣,這時,在倚蘭館小十三的床前,一個擦地的小宮女晨間起身之時,無意間戴錯了一個荷包。
當然,這等小事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五日之後,十三阿哥因痘殤,年三歲。
“娘娘,娘娘!您怎麼啦?快來人啊,娘娘昏倒啦!”
得到這個噩耗的乾隆,砸光了御書房的所有瓷器,還是又氣又痛,憤鬱難平。
“又是一個嫡子沒了。”
他頹喪地窩進御座之中,全身無力。
嫡子,難道就真的那麼難養嗎?永璉,永琮,永璟,都是朕喜歡的兒子,為什麼總是留不住呢?
“愛妃,你說說,朕是不是福氣不夠,所以他們才年紀輕輕就……”
乾隆感覺心靈受到了創擊,需要延禧宮溫柔軟語的安慰。
難得見到皇帝脆弱的狀態,令妃不敢長久地欣賞。
誰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因為,曾經目睹過這個自大的皇上那不英明不神武的姿態,而被打入冷宮呢?
“皇上您可不能這麼想啊。”
她捧起乾隆一隻手,像哄小孩一樣,輕柔地拍著乾隆大而厚的手掌,心裡轉著百般心思。
“您是這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了。您看,您的龍威庇佑萬民,讓他們安享康泰,豐衣足食。您的福氣怎麼會少呢?”
說著,令妃將乾隆的手掌貼到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滿懷感激地看著乾隆,道,“皇上,您的福氣連臣妾都一併庇佑了,還說福氣不夠大嗎?”
“是啊,愛妃。”他喃喃自語,心裡默唸了幾遍,“這不是朕的問題。”
乾隆給自己下了定義,心情好多了。
令妃察言觀色,斟酌了語氣,貌似無心地感嘆起來。
“唉,儲秀宮的孩子身子骨都不怎麼好,十二阿哥生得單薄,五格格……奴婢上次在御花園見到十三阿哥的時候,就覺得他單薄瘦弱得很,沒想到才這麼幾天,他就又……定是那些個奴才沒有伺候好的緣故。萬歲爺,您可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令妃語氣間義憤填膺,她總是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她想,本宮這次怎麼著,也要從你那拉氏身上拔下層皮來,否則可對不起這送上門來的機會呢。
“最好,皇上一生氣,將儲秀宮大換血,本宮可期盼著這一天很久了。”
令妃想得很不錯,邏輯上也是完全對的。但她低估了皇帝往那拉身上遷怒習慣。
乾隆聽了她的話,眉頭緊皺。前兩日才收到的大小和卓叛亂的軍報,讓他心情煩躁莫名。
良久,乾隆怒拍桌子,冒出一個驚天之語,“朕就知道,這那拉氏是個不慈的,虎毒不食子,她將朕的兒子養死了!”
令妃微微張大了嘴。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甚至有些同情起了那拉。她小心地看了看乾隆,心裡冷得有些發慌。
她心裡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皇上對正經的嫡妻都是如此的無情,若是哪日我惹也到他了,那不是更該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拉小白魂
“皇上口諭;皇后管理宮務不力;為母不慈;致使十三阿哥幼年夭亡,現停皇后中宮箋表之權,於寢宮反省一年,十二阿哥交由令妃照管,欽此。”
宣旨的這次終於不是吳書來了。
這太監看著跪在地上;呆呆地,沒什麼反應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