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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法子,袁夫人起初倒還想留著些體面,畢竟習慣了驕奢淫逸的生活,猛一潦倒度日心極不平,然開了園子就需要銀子,袁府如今一應必要開銷都捉襟見肘,更何況那些享樂之所。
再次回府的袁其商,特意從西路走上東路,再順著中路去了主院。府邸佔地廣袤,袁其商步行自然花去不少時候,不知不覺落了雨,淅淅瀝瀝,落在人臉上癢癢的,寞寞的。
不必去看,也曉得四周的蕭條,東路上有京都權貴嘖嘖稱奇的大戲樓,每到闔府宴請賓客,那裡都是侯府引以為豪之處。中路的園子是府中少爺小姐邀請好友前來共敘怡情之所,不提園中其他,單是正門後襬著的高寬丈餘的太湖石,便是千金難求之物,而今早已拖了出去偷偷賣掉。
還有杯莫亭、梯雲坡,都是侯府裡極別緻的景緻,而今都封了,往事不堪回首,但袁其商從不曾後悔過。
也不打傘,袁其商大步流星往前走,身後的下人小碎步跟跑著,不時看向前頭的主子。那番大事過後,這位主子受不住欺侮,竟做下那大事,以至於流落在外,大家都以為他死了。
他死了,袁家再無男嗣,於是袁夫人從族裡尋了一個旁支的男子,過繼到膝下。哪曾想過了幾個月,袁其商又活著回來了,回京後立馬進了錦衣衛,在府裡住了幾日又出京公幹,一直無機會與袁府過繼的繼子相見,此番公幹返回,想必定有一番計較,滿府人都惴惴不安,尤其是袁夫人。
正房裡,袁夫人著一身大紅底萬字不斷頭紋的褙子,大紅色焦布比甲,頭戴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腕上碩大的紅玉手串。物是好物,料子也是極貴的,但若是細心瞧去,便能看出首飾的款式已經過時,袖口也有些許磨損。
袁夫人微揚了下頜,一臉的驕傲和堅強,手搭在黑槐貓兒工翹頭案,聽著屋簷下水滴落下滴答作響,不禁微微咬住了嘴唇。聽得下人報說袁大少爺到了,立時下意識攥了拳頭暗暗使力,連指甲嵌進了掌心也不知,待一旁的繼子看向自己,這才覺出疼痛。
“給太太請安。”袁其商大步流星進了屋子,彷彿颶風襲來般,袁夫人咽回一口氣,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氣勢又弱了下去。雖穿著名貴的衣衫戴著御賜的首飾,但袁夫人還是覺得對面的袁其商氣勢逼人,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
袁其商看向袁夫人,許久未見分外眼紅,互相看不順眼。她整個人似老了十幾歲,再不是記憶裡那個養尊處優模樣,再不是跟祖母一唱一和氣勢凌人的模樣。
袁其商乃庶出,親孃是已故的商姨娘。袁其商有機會被記到袁夫人名下,但他不肯,所以至今仍是庶子,庶長子。他不是不在乎名分,但一是記著母亡之仇,二是袁夫人也不會同意將這庶子記到名下,於是兩人的關係愈發緊張。直到那件事後,袁夫人可謂是對袁其商恨之入骨。
去年,袁夫人膝下三個嫡子接連亡故,庶出五少爺伏法,侯爺病倒後癱軟昏迷不醒,整個侯府敗了。
五少爺伏法,袁夫人從此卻將一股子恨意都記到袁其商身上,有人不解有人不敢說道,袁其商認為,袁夫人並未記錯了仇。
自己的娘出自將門之後,雖說突逢鉅變,可也是京中勳貴之家。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的娘才是正頭夫人,袁其商盯著對面的袁夫人,又想起了往事。
形式上的母子間四目相對,暗潮湧動,一旁的繼子不自覺輕咳了一聲。
“這是袁裴,他的事想必你也知曉了,此後他就是府里正經嫡子。”袁夫人只覺氣勢上被袁其商漸漸壓住,忽地回過神來說了這句話後,一臉得意地看著袁其商。
“好。”袁其商看了看袁裴,認出這正是驛站裡看到那人,只不解他竟與王清瑕有了來往。先前故交還是後來相識?怕是後頭認識的,袁裴出自袁家旁支,本是上不得檯面的,怎會與王清瑕相交?
袁夫人見袁其商未有異議,有些不痛快,又道:“你做下那事,雖說萬歲也不再追究,但終究是有辱家門。此後他行大,你行二。”
“太太,年歲上孩兒還是小了兩歲,孩兒還是行二吧。”袁裴一臉憨厚相,聽了袁夫人的話,不想自己剛到袁府就被其當槍使,趕忙說道。
袁夫人果然不悅,瞪向袁裴,卻見其衝自己眨了眨眼睛。
袁夫人使些女人間的手段倒還可以,涉及到大事上卻是不明智的,見袁裴這模樣,便沒說什麼應下了。
“太太若無事,我先回了,還要寫摺子給指揮使大人。”袁其商不想看這兩人,拱拱手不待袁夫人說話便離了上房,自顧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