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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吧,天下陌生人多得是,我不能挨個瞧看。既然得了病,就儘早尋了大夫瞧看,我不懂醫理看了也是無用。”初塵說完還要走,又被呂有良叫住。
“你還在怪她?”呂有良抬眼看去,她還是那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嗎?他還能說動她嗎?
“我不該恨她嗎?我不該恨你們嗎?”初塵只覺得呂有良這句話無聊得緊,叫人聽了啼笑皆非。
“我們母子,真的不容易,不然也不會這麼要強。你曉得嗎?我從記事起就知道要爭取,若是自己不去爭去要,我永遠都只是吃不飽穿不暖!”呂有良眼睛酸澀,帶著些回憶的語氣,顫著聲音說道:“兒時過年時,是我最難過的時候。旁的人都盼著,我卻最怕這日子,因為他們都有新衣裳,都有甜麵糰,都有兔子燈,我什麼都沒有。他們還要來找我走歲,我沒有,他們每次都大笑著跑開。後來我就跟他們出去,我故意將他們的小兔子燈撞壞!待他們哭著回家後,我再返回撿回家,我自己能修好,我娘都說我聰明,他們都不會,只有我會修。”
“憑什麼富戶人家的孩子蠢笨如豬,卻還有那麼好的衣衫和兔子燈,我卻只能用舊的、壞的。”呂有良回憶的同時,眼神慢慢冷下來,說道:“我娘過得也苦,她是寡婦,去做工的富戶家主子可以欺侮她,就連那些有爺們有兒子的女下人也可以欺負她,憑什麼!”
“誰也不能這麼對我們母子,我都要報復回去!”呂有良恨恨道。
“這麼說,你這般待我,是為著我是富戶家的女兒?你覺得我不該有好日子過?旁人欺辱了你,你找那個人說理去,你再欺辱不相干的人,這算什麼?”初塵聽了呂有良的話,起初還有些觸動,聽到最後反倒笑了,說道。
“不是,我也想對你好,可每每看著你難過時,我又覺得很舒坦。”呂有良說完,趕忙解釋道:“我後悔,我真的後悔。”
“那些富戶也沒對你們母子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初塵真不知道這傢伙腦子裡裝著什麼,好似只認死理。
“憑什麼那些富戶要銀子有銀子,要宅子有宅子!這不公!”呂有良有些歇斯底里,忽地發了瘋一般,脖子上青筋直暴。
“憑什麼!我祖父小時吃不飽穿不暖,但他踏踏實實做人老老實實做事,慢慢積攢了地。我爹靠著幾塊地的租子,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攢出這些鋪子。你爹喝大酒打婆姨的時候,你祖父祖母端架子等著媳婦伺候的時候,我爹他在外頭辦貨,為了省車馬銀子,他不知在山路上摔過多少次!他不知睡過多少無瓦遮頭的破廟!”初塵忍不住同他講話,激動地說。
“如此說來,還是我沒投個好胎,我沒有個好爹!若是我生在王侯之家,我就是天天坐著等死,過得也賽神仙!”呂有良實在是個奇葩,說來說去竟得出這麼個結論。
初塵微微搖頭,覺得與這人再多說一句都是無用,轉身便要離開。
“初塵,若是我答應此後好好待你,一輩子好好待你,你能回心轉意嗎?”呂有良幾步上前,推開初塵身邊跟著的小丫頭,攔住她的去路問道。
“不能,我說過,你我再無瓜葛。”初塵冷冷說道。
“若我此時是王爺的兒子,你會答應的,你們陳家都是嫌貧愛富,見我龍游淺水,定然要躲得遠遠的。”呂有良眼睛裡滿是不屑,嘲笑道。
“當初你來求親時,家徒四壁,我陳家可曾嫌棄過?如今你好歹還有所宅子,我陳家又怎會嫌棄?”難以置信地看過去,初塵皺著眉頭髮笑,冷聲道。
呂有良臉上微微泛紅,那宅子還是陳家給的,後來卻被他們母子強佔,說起來還是有些心虛。
“那是因我當時有秀才功名在身,前途無量,你爹想當狀元的岳丈,這才花些小銀子。如今我稍微落魄些,你爹就變了臉!我還要參加下科鄉試,我一定會高中的!”呂有良有些急了,抓著初塵的腕子說:“你可莫後悔!你沒人要,你還推三阻四,定是嫌貧愛富!”
“那祝你高中。”初塵趕忙甩手,身邊的小丫頭也幫著拉,卻沒呂有良力氣大。
“佛門淨地,哪來的浮浪人!”三人正糾纏間,一個眉朗目疏的公子幾步走過來,鉗住呂有良抓著初塵的腕子,淺笑著。
呂有良腕上吃疼不已,齜牙咧嘴將自己腕子扯回,看了看對面這公子,又看了看初塵,說道:“怪道,原來是姦夫淫婦!你這姦婦早就與這人勾搭上了!傷風敗俗!”
呂有良話未說完,便被這男子一巴掌扇在臉上,立時眼冒金星撲倒在地。
“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