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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說得很簡單,不過唐時聰明,很快領悟了他的意思。
正是因為沒有星橋與外界相連通,所以樞隱星的修士不能登仙,白日飛昇也就成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在大荒小荒之間的傳播範圍是不一樣的。大荒之中的高等級修士都隱隱約約知道一些,而小荒之中的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那樣高層的世界,所以對星橋一事根本沒有知覺。
飛昇也是很機密的事情,誰人飛昇了那都是隻有一個圈子裡的知交知道,有人喜歡隱逸,所以即便飛昇了也沒人知道。
可是這麼多年來,唐時搜尋自己的記憶,竟然真的找不出一個有關於什麼修士飛昇的訊息。
也就是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並沒有什麼人飛昇。
沒有星橋,也就沒有與三十三天星域別的位置想連線的通道,自然不可能向著更高等級的世界飛昇。
修士修煉到一個境界之後,比如飛昇期的修士,普通行星之中散佈的能量都是很普通的靈力,而他們都算是半隻腳踏入仙門之人,需要的乃是仙力。無法從這樣低等級的星辰之中獲取能量,便只能依靠自己從靈力之中抽煉出的仙力生存。
低等級的行星,不適合高等級修士的修煉。
更何況,修士的壽數是有限的。若不飛昇,時間到了,任是你有通天的修為,也只能老死。
有翻山填海之力的修士老死,何其可悲?
現在更有這東海罪淵的存在,不與外界交流,怨懟之氣所形成的罪力,便逐漸地堆積起來——這其實是一個惡性的迴圈,整個樞隱星越是沒有星橋,罪力便越是深厚。有人鎮壓還好,若是無人鎮壓,這罪力彌散開去,便能影響人的心智,甚至對修士的修煉造成不良的影響。
星橋,罪力,罪淵,半輪月……
這些修士,若說是已經接受了不能飛昇的事實,卻還要遭受這罪淵的折磨,或者為了阻止悲劇的發生,將自己投身於這罪淵。
唐時幾乎已經能想見這些情景,這樞隱星上,興許還有許許多多與冬閒相同境界的修士,可他們無法登仙。
沒有星橋,甚至樞隱星的內部還出現了深重的危機。
四面楚歌而十面埋伏……
他想著,目光不自覺地便到了是非的臉上,是非瞳孔之中倒映著這無數的石柱,只道:“約莫快結束了。”
“此話怎講?”唐時又沒明白了。
是非的目光轉回來,凝望他,卻緩緩一彎唇:“罪淵初之時龐大,不過經過多年持續鎮壓,已經只有中間這一點,不出十二年,這裡便會被徹底封印。屆時,只要再開星橋,使樞隱星交通鴻蒙星辰,一切便可無虞。”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不曾移開自己的目光,是一直看著唐時的。
可唐時的表情,沒有絲毫的破綻。
是非心底,忽然說不出地複雜。
他想起蒼山秘洞之中的話,那坐在刻滿字的石壁之前的枯骨,不是旁人——而是枯葉禪師。
當年枯心禪師說,枯葉禪師回來鎮壓罪淵的時候,乃是以神魄歸來,身體早已經成為枯骨。即便如此,他還是回來,將自己應該做的甚或是說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而後,世間再無枯葉禪師。
東詩。
唐時。
想想覺得不大可能,是非忽然伸手按住自己的眉心,便轉身想著北面走。
他們從西邊而來,歸去的時候卻向著北面。
唐時怔住,星橋這種東西,虛無縹緲的,要開星橋?這哪裡是人力所能為?
“鎮壓罪淵,開啟星橋——罪淵已經年年代代有人鎮壓,可星橋……修行千萬年,大能修士無數,何人不想飛昇?可星橋始終不開,鎮壓罪淵,不是治標不治本嗎?”
唐時的問題,恰好問到了點子上。
他看不見是非的表情,只看到他寬闊的肩膀,雪白的僧袍,腳步一頓,又繼續往前走,卻說了一句:“總能有辦法的。”
還真是個樂觀的和尚。
唐時彎唇一笑,向著外面走出去,一路從這無數的石柱之中穿行而過,他頭頂身周都是交匯的東西兩海的海水,他順著這交界的一條線,筆直地往北。
在走到最邊緣,出來的時候,唐時似乎便已經接受了那事實。
殷姜已經沒了。
抬眼,卻像是早已經料到自己眼前會出現什麼場景一樣,唐時顯得很平靜。
他與是非,站在整個罪淵的最邊緣,這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