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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時只覺得一股涼氣從他的腳下躥起來,瞬間冰凍全身。
坑底躺著的,一具白骨,森然的白骨,完整的頭骨、軀架、腳骨……
那屍骨的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手腕上還纏著一串,就那樣保持著一種站立掙扎的姿勢,伸著自己的右手向著天,這昏暗的,看不到光的天……
印空頓時就跪下來長嚎了一聲,悲痛欲絕。
別人興許不能確認這就是小自在天僧人的屍骨,但他們是何等熟悉?那兩串佛珠乃是門內獨一無二的靜心珠,他們又豈會看不出來?
印虛呆愣愣地看著,說不出話來。
風吹過了是非月白色的僧袍,留下滿地的寂靜。
他緩緩地往前走了一步,緩緩地閉上眼,沉沉宣一聲佛號,卻打了個稽首。
那流沙失去了是非掌力的控制,重新凝固起來,卻是一個大大的坑,坑底的印相的屍骨,雕像一樣。
“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這場面,便是正常有膽氣的男人們看了都覺得嚇人,更何況是雪環呢?雪環本來就是個膽子小的,之前邪念一起害了印相,現在看到印相的屍骨,如此猙獰可怖,便讓她心神巨震了,她接連退了好幾步,抱住自己的頭就叫喊了起來。
秦溪與唐時幾乎是同時一皺眉頭,還不及阻止雪環,便看到是非眉頭一皺,而之前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的印空和尚,將那月牙鏟往地上一拄,便聽得一聲震動,他端著月牙鏟便要衝上來:“你這心腸歹毒之人,竟也配——”
“印空!”
眼見著印空的月牙鏟就要落到雪環的身上,而雪環手中的劍已經丟掉,現在根本手足無措,只要印空月牙鏟一落到她頭上,當即就是血濺五步的下場!
——是非說話了。
他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最後卻輕輕嘆了一口氣,“人死不能復生,印空、印虛,隨我為印相超度。其餘諸位施主,沙暴將至,我小自在天之事便不勞煩諸位,還請諸位進城自行躲避沙暴,考城牆五丈內應當無虞,各位好自珍重。”
沙暴已經快到面前,唐時幾乎看不清自己身邊站著的人,卻還能看到是非盤坐在那坑邊的身影。
印空和尚的月牙鏟,終於緩緩地收了起來,他咬著牙,腮幫子鼓起來,兩隻眼珠子裡充滿了血色,一點也沒有佛修的平和包容模樣,反倒像是魔修。
印空本是小自在天武僧,後來才成為內門弟子,心性修煉不到家,所以才有現在的情況。
不過這也是真性情,唐時在看到他收起月牙鏟的時候,心底鬆了一口氣,可又覺得什麼東西丟掉了。
有一種很奇怪的不協調的感覺,讓他將目光轉向了是非,然而是非是側對著他們所有人的,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一派黯然的沉靜。
三名僧人品字型排列下來,雙手合十,嘴唇翕動,閉目念著超度往生咒,佛珠緩緩撥動起來,在這樣肅殺的環境之中,頓時只聞梵音之響,儘管下面那印相死時的慘狀依舊可怖,卻已經不復之前的震撼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自在天本來是實力最強的一方,現在竟然是最先出現死亡的,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所有人下意識地看了雪環一眼,最後還是蔣繼然咳嗽了一聲,道:“既然是非法師都這樣說了,我們便先進去避一避吧。”
說著,他自己最先走進去了,不過步步小心,唯恐像方才雪環和印相一樣。
不過之前是非已經很明確地讓他們進去了,就證明他認定這裡沒有危險——的確沒有危險。
唐時跟著眾人進去了,雪環走在最中間,環抱著自己的肩膀,還是一臉的驚恐。
如果說之前唐時對雪環只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厭惡的話,現在便已經是一種完全的輕蔑了。
唐時是個小人不錯,但小人也有小人之道——算計小人,以小人手段;算計君子,卻要以君子之道。
雪環算計印相,修真界這種事屢見不鮮,說實話,就算是一時反感,唐時也不會多說什麼,反正你算計來我算計去,從來沒個停歇的時候,可是他噁心的是——算計了還一副自己很無辜的模樣。
他們進去了之後,並不敢走太遠,只是坐在牆根下,靠著城門口的地方,感受著沙暴的威力。
這黃土城在半刻之後就已經被無數的沙塵籠罩了,天色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再加上沙塵的覆蓋,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城裡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