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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可笑。”程漣衣從床榻上爬起來,“跑到我面前來逞威風。你過你的榮華富貴,我過我的粗茶淡飯。你的死活我不關心,我的生死,也不用你惦記著,我哥哥怎麼樣,更不用你照顧!噁心!”
江修媛看著她蒼白的臉頰,“以後我不會再來看你了。這是最後一次,我們一起去祭拜華秀和胡蝶吧。”她為了求個心安。
“她們不會喜歡的。”程漣衣厭惡地皺眉,“你不去想起她們,她們才得清淨。”
“漣衣,一起去吧。這是最後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江修媛很堅持,“這次你陪我去,你哥哥不是要娶藥材商的女兒嗎。我會做主,成全了這場婚事。”
程漣衣不為所動。她只好眯起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年你是為了你哥哥才留下來的。不要辜負了自己的心意。兩年的努力,如果你不配合,很可能會化為烏有。”
目送著她們兩個離去,姜柔看呆了一樣,看著江修媛的背影。察覺到後面的目光,江修媛轉過頭,朝姜柔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姜柔小姑娘悄悄地握起手。
“長久姐姐,你要去哪裡?”姜柔看見蘇長久要跟上去,連忙悄聲問她。蘇長久轉過頭,手指擱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也不管她了,朝著藥圃方向走去。
藥圃後面的小溪旁邊有一株特別大的樟樹,平常很少人會走到這裡。蘇長久穿過藥圃裡的小徑,跟程漣衣她們隔著一排高大的柳樹。眼看她們在樟樹邊停下,她靠在柳樹後面,觀察她們。她想多聽點她們的談話,或許可以聽到進宮來到底是要做什麼的。
樟樹下面都是一些落葉。如果不注意看的話,幾乎看不到落葉邊上有個小小凸起的土堆。土堆裡埋的是華秀和蝶衣生平穿過的衣裳。是個衣冠冢。
江修媛和程漣衣並肩跪在土堆面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江修媛低下頭髮出來的低泣聲。最近她常常午夜夢迴,夢到華秀和胡蝶慘死的畫面,她的心悸病也常常發作。雖說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虛難安。外面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就以為是好朋友的鬼魂來找自己了。
甚至有時候她想到陛下病情始終沒有好轉,或許是女鬼在作祟的結果。
因此她今天特意拉上程漣衣來祭拜她們,希望她們放過自己。
江修媛的假慈悲讓程漣衣超級不爽,整個過程,她都帶著譏笑的表情看著江修媛燒香,雙手合掌祈禱。一個修媛,竟然在背後做這些可笑的事情,程漣衣想想就覺得太可笑了。可笑到有些可悲。
“那個皇帝快死了吧。呵呵。”她終於忍不住出言諷刺,“你沒有子嗣,外面又沒有背景,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江修媛撲過來捂住她的嘴,“不可以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沒有我,那個皇帝早死了。”程漣衣懶懶地說道,“難道這些話還不讓我說說嗎?反正我這種小人物,誰會來關心我說了什麼話。就算我不說,他也確實快死了。”
江修媛這才流露出絕望的表情,這兩年來,她連皇帝的面都見不到,不用說什麼爭寵了。倒是那個王府郡主出身的許昭容看不慣她,處處刁難,將所有怨氣都發到她身上,她有怒不敢言。
柳樹後的蘇長久暗暗驚奇,程漣衣為什麼說沒有她,皇帝就早死了?她又不是妙手回春的女大夫……正出神地想著,身後忽然伸過來一隻冰冰涼涼的手,這隻手五指修長潔白,像冷而白的幽靈爪一樣擱在她肩頭。蘇長久注意到這隻手的時候,一個身影也靠近了她,“姑娘……”
下一秒,蘇長久抓起這隻手,然後一個過肩摔,輕而易舉地將身後的人摔到了地上。這是防狼術的招數,情急之下,蘇長久也顧不得對方是誰,有沒有敵意了。
樟樹下的兩個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不說話了。江修媛充滿警惕地盯著這邊,“誰?”
蘇長久一咬牙,彎下腰將不知狀況的某人抱起,像扛麻袋一樣把他扛到了藥圃裡。然後按著他的腦袋,蹲在一株向日葵後面。幸好整個過程這個人都沒有發出聲音,看來他也不想被發現。
“嗤,果然虧心事做多了。”程漣衣看到她一副緊張的樣子,嗤笑了一聲。江修媛轉過頭,有些狼狽又有些惱怒地瞪著她,“我如今的身份不比你,要是被人發現堂堂一個修媛在這裡做祭拜鬼神的事,東清殿的面子都沒了。”
“不過是個修媛,瞧你得意的樣子。”程漣衣靠在樟樹上,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譏笑。
江修媛不說話了,面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