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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心驚地聞聲看過去,只見陛下已經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個宮女的背影。
完了,完了,梁寶比蘇長久這個當事人還要懼怕。
她的腳步一頓,停在原地,然後她順從地轉過身,站在門邊,“陛下還有何吩咐?”她的表情很平靜,好像方才負氣轉身離開的人不是她。梁寶默默地擦了擦冷汗,站在一邊不敢搭話。
“梁寶,你先退下。”滕久開口,卻是跟他說的。梁寶屈膝了一下,幾乎要雙腿跪下,匆匆忙忙彎了腰然後倒退著出去了。經過蘇長久身邊的時候,又忍不住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蘇長久見這個胖胖的侍從眼睛瞄著自己,她回頭正氣凜然地看了他一眼。梁寶抖了抖,宮廷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沒有教養的宮女?這尚花女史是什麼眼力啊!梁寶嘰嘰咕咕地退下了。
“你是不是以為孤很好欺負?!”滕久見她站得筆直,一副隨時準備開打的樣子,忽然有些頭疼。接下來難道真的要打一場嗎?問題是他都不知道她在生氣什麼。
聽到陛下的聲音,掌燈宮女們紛紛抬頭好奇地望過來。她們都隱隱覺得今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這個宮女還真是好福氣,被陛下留在殿內,或許明天就成了主子。她們互相交換了然的眼神,低頭默默將宮燈調得暗了一點,殿內的氣氛漸漸開始曖昧起來。
明明滅滅的燈光照得滕久的側臉線條時而模糊時而清晰,蘇長久忍住一口怒氣,說出來的話還是夾槍帶棒的,“陛下九五之尊,天下的人誰敢欺負您?欺負您的人,恐怕都化成一堆白骨了。我一個小小的民女,怎麼敢做這樣的事情。”
“母親說女子陰陽怪氣起來,一張嘴比刀還鋒利。今天聽了你這番話,果然如此。孤什麼時候成了這樣草芥人命的人?”滕久的聲音冷得掉冰渣,掌燈宮女們面面相覷,陛下您要留下這位美人,也不是這樣的留法啊……
蘇長久斜眼看他,“草芥人命?這樣的事你做得還少嗎?以後恐怕還會做得更多!”
“大膽!”滕久瞪了她一眼,越說越過分,簡直不可饒恕。這一聲將殿內原本和暖的氣氛破壞殆盡,掌燈宮女們紛紛低頭不敢再看好戲。這位姑娘真是好大的膽量,竟敢站在陛下的地盤上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
蘇長久手裡還緊緊攥著他方才送還給她的木簪。她的手指摩挲著上面的桃花花紋,很難想象他這樣的人也會在一支木簪上刻這種東西。她暗暗用力,木簪就這樣碎在了她的手心裡。
“我說錯了?”蘇長久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好像凝固了,真正的面無表情。他們之間隔著一盞銅燈,火光忽然冒起,陡然亮了幾分,滕久忽然發現蘇長久的眼睛裡含著一抹水光……
原來她不是在生氣,她是在傷心……
他原本要宣召門外的侍衛進來的手勢頓住了,若是換做別人,他早就毫不留情面地亂杖打出了。容忍到此刻,他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你哭什麼?”
蘇長久抬起手,按了按自己的眼角,一滴水沁在她的指尖。但也只是這一滴。她眨了眨眼睛,最後一抹水光消失殆盡。一時之間她好像有很多話要跟他說,跟他說說那個他從未蒙面卻成了他的藥引的程漣衣,他這條命是漣衣用她的命保住的,她好像更不應該來殺了他。相反,她應該讓他好好活下去。
她一定是腦子抽了才跑到這裡來鬧事!
心思千回萬轉,蘇長久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門外終於傳來一陣喧譁聲,打破了彼此尷尬的氣氛。滕久大步走出去,皺眉看著庭院裡亂成一團的侍衛,冷聲問一邊的梁寶:“發生了什麼情況?”
陛下忽然出來,梁寶嚇得七魂六魄少了幾魂,“回……回陛下,殿內忽然出現一隻白貓。他們正在捉那隻貓。”跟在後面的蘇長久聽了這句話,心裡咯噔一聲。完了,她跑來這裡鬧事,她的貓竟然也跟著來了。
心想不過是命一條,既來之則安之。她靜下心來,不動聲色地站在一邊靜觀其變。
滕久見她收斂了方才的氣勢,乖乖地站在一邊。心裡這才稍微好受了一點。轉頭又看到自己的侍衛們圍著一隻貓團團轉,他頓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趙瓦誇張的動作,心想自己都養了一群什麼帶刀侍衛。院子裡的白貓身手矯健靈活,時而跳到樹上,時而跳到屋簷上,來得悄無聲息,去得也是不留痕跡。
最後它蹲在牆上,無聲的“喵”了一句。大家這才看明白這是一隻啞貓。趙瓦見它毛色純正,是難得一見的品種。下手也不敢太重,生怕是哪個殿的娘娘養的貓。貓眼炯炯有神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