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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而是直接用指尖寫了,字寫得大而飛揚,透著一股脂粉氣。
大小姐性子是有些古怪,這樣寫恐怕是為了怕別人認出自己的筆跡吧?慧娘見信上的字都沒了筆鋒,被脂膏暈成一團,勉強才能認出來。倒是有些確信這是大小姐寫的了。
“公子,隨我過來。”慧娘將信置於火燭上焚燒乾淨後,收斂表情,推開門引著滕久往藏書閣方向走去。守在暗處的趙瓦一直跟著。
而一邊的雅座裡,蘇長久託著腮與眾位美人面面相覷。祝三公子頻頻往窗外看去,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正當諸位美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懸在架子上的八哥忽然叫了起來:“客官,客官,歡迎,歡迎……”最後一個“迎”字被蘇長久飛來的筷子打掉了。
“小偷,小偷。”八哥撲騰著翅膀,將它知道的罵人的唯一詞語叫了出來。按照以往,只要它一喊“小偷”,主人就會面露兇相,去一把揪住它盯著唸的人。
但是這次好像失效了。
祝緞驚歎了一聲:“好聒噪的一隻鳥。”
這隻八哥似乎能聽懂人說話,祝緞不過抱怨了這麼一句,它就轉移目標,改成對著他喊“小偷,小偷”了。翅膀撲騰著,黑色羽毛弄得籠子裡到處都是,活像炸毛的貓。
“公子消消氣嘛,來,喝杯酒。”有美人暗送秋波,手裡端著一杯水晶杯,深紅色的酒汁在燈光裡盪漾著,窗外正是一輪明月,照入窗戶,灑了一地白霜。
祝緞卻皺眉看著那杯酒,這流光閣的酒水價錢可都是按杯來算的,不過是西域果農家釀的葡萄酒罷了。他行商多地,到過西域,那裡的葡萄酒價廉如本城的米酒。
“小蘇喝不喝?”祝緞低低咳嗽了一聲,然後將酒杯推到蘇長久面前。小……蘇……她眉毛挑了挑,很好,看來以後這個就要成為她的外號了……
她端端正正坐在桌邊,目不斜視,一臉正經的模樣,對四周的聲音開始自動過濾。一隻手卻悄悄地移過來,然後扯住她的衣帶,就要往裡探。她順著這隻手望過去,只見坐在她身邊的少女滿臉微笑,盈盈的眼睛曖昧地朝她眨眼。
蘇長久被她弄得僵坐在原地,手已經探入了衣袍裡面,正在沿著腰線往上挪,指尖輕佻地有一下沒一下地彈著她衣服下的肌膚。“公子的腰好細,好軟……”
小舞女的聲音幾乎要沁出水來。蘇長久抖了一抖,然後拎起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放回她自己的膝蓋上,看著不知所以的少女,長久悄悄說道:“等會。”
如果不是有姐妹們在,她恐怕會直接撲上去,然後說:“還等什麼……”
“不害臊,不害臊!”站在架子上的八哥看到了這一幕,忽然叫了起來。看來它原先的主人教了它很多東西啊。蘇長久尷尬地一笑,都不知道自己手腳該往哪裡放去。
沒有人教過她怎麼逛~花~樓啊。
×××
流光閣外面看上去是一座尋常的青樓,進入後院的藏書閣卻佈滿機關,樹林掩映,透著一股陰森感。在走到樹林外面的時候,滕久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到底還是低估了蘇家的能力,這一踏進去,可真就是孤軍奮戰了。
因為機關重重,趙瓦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後面繼續跟著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負在背後的雙手朝著暗處的趙瓦做了個手勢,讓他不要再繼續跟下去。趙瓦握著刀,心裡焦急萬分,裡面有什麼在等著陛下都是未知,而這個鴇母看上去也沒有完全信任陛下。但現在他也只能守在外面靜候訊息。
繞著樹林七轉八轉,滕久試圖記住走的每一步,但是他沒有趙瓦那樣的好記性,走到一半已經糊塗了。慧娘自顧往前走,也不管後面的人能不能跟上。
“慢點走。”滕久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她。
樹林裡很安靜,只有蟲鳴之聲。慧娘聞言止步,轉過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將腳步放緩了走。大小姐派來的人,她還是不敢多加得罪的。不然這個人回去不知道會怎麼在大小姐面前編派自己。
藏在最深處的藏書閣面前站著兩個巨塔般的人,慧娘拿出鑰匙給他們看了看,然後他們讓出路,沉重巨大的門被緩緩開啟,滕久隨著她踏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久積的灰塵味道。
“公子,這邊走。”閣中也是三步有機關,滕久斂了神情,往樓上走去。
樓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金玉滿堂,珠寶的光芒幾乎可以媲美燈光,一踏入地上桌上都擺滿了財寶。這裡與其說是藏書閣,不如說是藏寶閣。
每個人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