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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修文呵呵笑道:“這孩子這些年苦日子過慣了,倒養成了愛替大人操心的毛病了。咱們家再缺錢,爹爹也不至於連給閨女置辦兩身兒像樣的衣裳都置辦不起了。”
方采蘩道:“那女兒謝謝爹爹了。”
方修文嗔道:“這孩子,跟爹爹還這般客氣。”他隨即又悵然道:“可惜你後年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後就可以許人家了。你都沒在爹爹身邊幾年就要嫁人,爹爹一想到這個就心裡難受,所以爹爹決定無論是誰想娶我的蘩姐兒,都要等到你年滿十八歲之後。”
及笄,許人家,這樣的字眼聽得方采蘩心驚肉跳。陸驥,陸驥這會子不知道怎麼樣了。一想到自己和陸驥這份感情前路渺茫,方采蘩歡快地心情瞬間就跑沒影了。方修文見閨女低頭不語,還當她是害羞也沒多想。
胡氏卻是明白內情,看了一眼閨女後立馬拉著丈夫說起了別的事。心裡卻想:陸驥那小子雖然不錯,可兩家差別太大,自己怎麼可能讓閨女嫁到陸家去,蘩姐兒你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在方修文的支援下,胡氏完全掌握了管家大權接管了鋪子,範氏徹底退居幕後,即便她再不甘心也沒用。胡氏在方采蘩的協助下狠狠一通整頓,鋪子也好方家也好,風氣都大大改善了。
方采蘩又結合記憶中前世所見的一些經營模式,對自家的茶樓和客棧進行了徹頭徹尾的改革,她的一些大膽新穎的攬客留客方式收效顯著,兩家鋪子一改之前的頹勢,已然開始扭虧為盈,雖然還是賺得不多,但已經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潭陽城中有頭有臉人家的女眷都在悄悄議論,方知府家的長女不光是個難得的大美人,還極有頭腦手段。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近距離地接觸接觸這位方大姑娘,只是苦於年關將近,依照慣例各府的各類宴會都停辦,不好給她家下帖子,只能等到明年正月過了。
大年三十轉眼間就到了,衙門二十八封印,方修文放下公事,安安心心地陪著妻子兒女準備過年事宜。範氏因為失去了管家權,自覺府裡的下人都開始輕視起自己來,很是鬱憤,胡氏和閨女去給她請安的時候,老太太大多是黑著臉。
胡氏和方家姐妹本來就不愛面對範氏這張臉,這樣一來早晚的請安也就純粹只是一個形式,母女三個與老太太之間簡直是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方誌遠卻因為年小,對祖母的恨意本來就不如兩個姐姐,加上範氏對他確實是掏心掏肺地好,所以這孩子倒是越來越願意親近祖母。
方採菱為此很是不滿,憤憤然來找方采蘩:“遠哥兒那個叛徒,姐姐你沒發現他這幾日來咱們院子的時間越來越少,反倒是在上房祖母那裡的時間越拖越長了。不行,我得好生告誡他一番,別有事沒事就去上房!”
方采蘩皺眉道:“不要!憑祖母當年的所作所為,咱們兩個厭惡她不願意親近她爹爹不好說什麼。可遠哥兒不同,祖母簡直將他當成了命根子,他和祖母親厚正常也應當。你沒看娘都沒阻止遠哥兒去祖母那裡嗎?再怎麼樣,那都是爹爹的親孃,畢竟和明氏不同。大家可是一家人,爹爹心裡其實是希望咱們和祖母能親親熱熱地。”
方採菱不高興地哼了一聲:“祖母是爹爹親孃,所以他希望咱們待祖母好一點。可娘也是遠哥兒的親孃啊,憑什麼祖母對娘那樣壞,遠哥兒還要親近祖母!”
方采蘩也很無奈,嘆息道:“憑什麼,就憑祖母生了爹爹,就憑咱們都是她的孫輩,娘其實比咱們更不甘心吧,可能有什麼法子呢?誰讓大家是一家子,沒法子跟外人一樣,隨隨便便就能撇清關係此生再無瓜葛。”
過完了年,又過完了元宵,然後方家接到了胡氏大哥以及舅舅的回信。然而胡氏舅舅在來信中隨口提到的一件事,卻幾乎沒讓方采蘩崩潰。
原來郭家窪被歹人夜襲一事傳到了胡氏舅舅耳邊,雖然聽說村子裡頭沒死人,但他還是擔心胡氏母子擔心族人,正巧有一樁買賣要過來和錦這邊,他便順勢回郭家窪看看,結果卻驚訝地發現自家房子大門緊閉,胡記綢緞鋪也易主了。
幸好羅氏告訴了郭山夫婦實情,郭山夫婦悄悄告訴了他胡氏母子是跟著方修文去了潭陽,胡氏的舅舅才放了心。胡氏舅舅不免問起歹人夜襲那晚情形,聽郭山說是陸驥救了方采蘩,便打算買些東西去陸家感謝一下。
然後郭山說不用了,因為胡家一家子忽然離開和錦之後五日,陸家一家子也賣掉鐵鋪說走就走了,沒有誰知道他家搬去了哪裡。
胡氏為了讓方采蘩死心,特地將那書信給兩個閨女看。方採菱邊看邊唸叨,看完了之後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