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與爭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即使他徵到三百萬兩又如何?那些鹽商們只會眨也不眨眼的繼續抬高鹽價,最後還不是苦了老百姓。更別提那些地方官員,他們其中一些人就是錢伯禧的黨羽。”是啊,這時候的鹽經營權已經被官家包辦給鹽商壟斷了,官家也是能賺到不少好處的。
“這麼多的銀子,即便是他錢伯禧坐吃幾百年都不會山空啊!可是他竟然還打起了賑災銀子的主意。光是造河堤的銀子就被虧空了不少。”田文鏡握緊拳頭,停了一會兒,說,“可是錢伯禧的勢力盤踞在當地已經多年,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大家對於十三爺卻是不怎麼怕的。山高皇帝遠,在他們眼裡,皇上,皇子,都只是坐在京城裡一個遙遠的擺設。在這裡真正能給予他們好處說得上話的,卻是錢伯禧。”
他瞥了我一眼:“哪知,十三爺頭日到江寧府,什麼話都沒說,只招呼大家吃了一頓飯,便把所有人的心給吊起來了。”說罷,他好笑又帶點佩服的說:“那大概是我吃過最好的一頓飯了。十三爺把救濟災民的米漿擺了一桌伺候我們,哈哈,那群官人們個個吃的面無人色,可是敢怒不敢言,唯獨十三爺吃的津津有味。吃過飯後,他竟也不提賑災銀子哪裡去了,只說國家有難,匹夫有責,身為朝廷官員,理當為國效力!爺還說了,次日讓大家捐出自己的體己銀子來做些表率,接著再讓江南的富商們也孝敬孝敬。大家起初也覺得就這樣了,隨便捐點就打發了,誰知……”
我低頭沉思:“錢伯禧怕是最不肯就範的,即便是隻捐一點銀子恐怕他也不會捐出來。在於他,怕已不是銀子的問題。欽差的到來本身就是一個威脅,把銀子補齊了,只能確實了他的貪汙,不補,怕是還有活路。他的膽大包天,意味著京裡必然有人替他撐腰。”
“夫人說的極是。才第二日,錢伯禧便已經強壓了各地的官員,使得偌大的江南官場,竟無一人捐款。”
“噢?倒是很快。十三爺呢?他怎麼說的?”
“治河,治的不僅是河,更是人心。皇上自黃河大水以來,在京裡沒睡過一天安生覺,沒吃過一頓放心飯,這裡的每一條人命牽扯著皇上的每一根神經。而你們呢?在座的各位大人們?府臺大人,我聽說您年初可是剛修了座戲臺?張大人,貴府的老夫人做壽宴請百餘席,凡過府的老爺太太們每人一個金箔,您可真大方,怎麼也不見邀邀我老十三啊?哼,樓臺館榭你們修,搭戲臺請戲班子你們請,逛妓院調脂弄粉你們幹,河堤呢?怎麼不見你們來修一修!你們還真是朝廷養的好官!”田文鏡突然模仿起胤祥的語氣來,冷笑道。
“痛快!”我拍手叫好,“可是,只怕這麼一來,銀子的事……”
“只見人人都嚇得跪了下來直磕頭,十三爺也不理會他們只把錢伯禧留了下來其餘人都攆走了。”田文鏡自顧自說道,“哪知第三日,所有的官員仍是一文未繳,但是錢伯禧卻捐了足足兩萬兩白銀。”
“什麼!兩萬兩?”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可能?
“是兩萬兩。錢伯禧直接從府裡就抬著滿滿的十幾口大箱子到了江寧府。所有人見狀,也無暇理會什麼,都紛紛趕回府去把自家的銀子給獻了出來。”田文鏡嘆道,“當真是神乎其技。”
“為何錢伯禧會在一夜之間向十三爺示好?他們究竟說了什麼?”我不由得問道,接著又自言自語,“鹽商,他是不怕的,欽差,他亦是不懼的。那他怕什麼?除非,除非這威脅是來自他的後臺?還是什麼……”
田文鏡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夫人,錢伯禧走的是官道,他變相替鹽商抬高了鹽價,可是老百姓怎麼活?總有人不願意買官家的鹽,自然,便也有人買了私鹽……”
“可是私鹽是禁止流通販賣的。”我介面道,“難不成?他除了……還販賣私鹽?!”是啊,官鹽他壟斷了,要是再勾結強匪,暗中賣了私鹽,豈不是把握了江南所有的鹽脈?可是,這跟他捐銀子有什麼關係?
田文鏡不說話的看著我,見我臉色不變,卻漸漸有種瞭然於胸的感覺,佩服道:“夫人高才。”
是了,定是胤祥手裡有了錢伯禧賣私鹽的把柄,可是若是告發此事,不僅會牽連甚廣,更會使得原來本就動亂的災區更加動盪,這可不是皇上願意看到的,眼下還是賑災為重,更何況康熙一朝私鹽本就屢禁不止,後到雍正朝索性改了鹽法把私鹽搬上了檯面,但若是將這些證據交到了鹽商手裡……恐怕錢伯禧就會不容於江寧了。
“十三爺真是好手段啊,先抑後揚,本就棘手的籌款卻如此便輕鬆辦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