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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答話。
蕭夢離這個瞧瞧,那個看看,吸吸鼻子,她怎麼嗅著空氣中的火藥味兒這麼濃啊……
傾城化虹泣長城 一夜白髮
夜色深沉如墨。
明天她和裴沐瞳就要遠赴天機國,臨行前,有些事情她必須去做,有些人她必須去見。
因為一場觸不及防的政變,短短數月之內京城幾度政權交替。國父身死,朝廷重臣因為雲氏和秦氏一派的倒臺而受牽連者甚廣。尹清揚一上臺就血腥鎮壓朝庭逆黨,實行全城宵禁,四處捕捉頑逆分子,一時間讓所有京城百姓如驚弓之鳥,人心惶惶。
其實,尹清揚的做法並沒有錯。
現在,想要穩固朝局。殺人,是必須手段。
只是這血霧瀰漫的暗夜,太沉了,真的太沉了……
沉重得……
壓得蕭夢離快喘不過氣來。
暗夜潛行,蕭夢離身單影只一席素服來到天牢。天牢的守衛攔住她,蕭夢離從懷中取出腰牌,遞給守衛。守衛看後,連忙恭恭敬敬讓開,請蕭夢離進去。
天牢,暗無天日的牢籠,原來竟是這樣的黑,這樣的暗呵……
大哥,身處天牢之中的你是否同樣覺得黑……同樣覺得暗呢……
長長的甬道似乎沒有盡頭,空寂幽深的牢房裡,只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迴盪。
在通道的最深處的左側牢房裡,她看見了他。還是昨日的那般浴血威武的雄健身姿,鎧甲已經退去,傷口已經包紮,染血的長衫略有骯髒。
不過,那些都是之後才注意到的。第一眼看見他,蕭夢離只覺倒抽一口涼氣,然後整個人如同泥塑一般,呆怔原地,傻了。
從小小的天牢視窗投下微弱的月光,映照著飛舞凌亂的塵埃,灑在牆角下蜷縮的人影身上。
他斜斜地靠著牆壁,一條腿鬆鬆垮垮地伸展開,另一條腿微微曲起,雙手搭在膝蓋上,閒懶漫散,那就樣睡著了。
一頭略微散亂的頭髮遮掩了他英挺的面容,從肩頭披灑而下,垂落腰際。只是那發,是那樣的白,如雪似霜,深深地灼傷了蕭夢離的眼睛。
一夜白髮!
雪發如霧,遮掩著他蒼白削瘦的臉龐,在蒼白月光的映照下,如同那被太陽拋棄,只能獨存黑暗之中,孤寂了千百年的月亮,顯得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寂寥。
蕭夢離站在牢門前,傻傻地看著他。長久長久地,不敢動一下,不敢發一言。
初中語文課本上曾有伍子胥一夜白髮的故事,當時她只當後人誇張了歷史,並不盡信。然而,今日當她親眼所見,她才發現……
原來,人的頭髮真的可以一夕變白。而且白得那麼的徹底乾淨,那麼的觸目驚心。
這是怎樣的痛,又是怎樣的傷,才可以讓那滿頭青絲,在一夕之間化為光華?
大哥……
原來你竟然是那樣地在乎他……
“大哥……”
終於,她輕喚了一聲。輕柔似水的聲音在空曠寂寥的大牢裡,連綿千里,不斷地迴盪……迴盪……
宇文敖從閉目養神中睜開眼睛,他轉頭看向牢門,俊朗英挺的臉龐滿是漠然,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張狂和豪放。
那是對生命的漠然,這樣的他,讓她心痛。
她的手輕輕扶上牢門鐵欄,深深地,一眨不眨地凝視著他。手指悄悄蜷起,緊抓。
“你還來做什麼?”
冷冰冰的看著她,沒有絲毫喜悅,只有一臉漠然。他冷冰冰地問:“是來看看一個將死之人淪落到什麼樣的境況嗎?”
謀反篡位,他已是死罪。
可是即使沒有被定為死罪,現在的他,早已沒有了求生的慾望。
早死早超生……
曾經飛揚的眼眸,曾經傲然的華貴,都變成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漠然,一種對生命徹底放棄的漠然。
蕭夢離心中一痛,這不是宇文敖啊……這不是她認識的宇文敖啊……她心目中的宇文敖,始終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始終是那麼的狂猖自負,……這樣的宇文敖,難道就這樣輕易地被打倒了嗎?
“大哥……”
深吸一口氣,不理會宇文敖的冷淡,蕭夢離輕聲說:“現在,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嗎?”
宇文敖只是漠然地看著她,眼裡劃過一絲嘲弄。
他已經失敗了,現在問這樣的問題,豈不是一種羞辱?他害死了她深愛的慕榮爾雅,她現在是來報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