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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摟緊弟弟,這些她哪會不知,她絕不希望阿弟一輩子混跡於娼家,有時候她想隨便給一個小吏或商賈做妾算了,心裡又有些不甘心。
“我與公尚是知交好友,他生前唯一牽掛的就是你,若你嫁人了還好,你如今還是獨身,我不能視而不見,不如你隨我回京都好了……”
少女姐弟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
蓋俊使出殺手鐧:“太學學子三萬餘,乃是全天下的讀書聖地,從裡面不知走出了多少公卿將相,在那裡居住你弟弟定可受到良好的教育。”
一聽有書讀,童子眼巴巴望向阿姐。
在少女眼中,弟弟的前途比什麼都重要,她嫁給吏、商,不說弟弟會不會受到不公乃至虐待,就算夫家待他好,受到教育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
少女拉著弟弟拜謝道:“蓋郎君大恩,無以為報,唯有為奴為婢——”
蓋俊強扶起姐弟倆,語氣急促的說道:“快快打住!我與公尚,死友也!你莫不是要嫌我於不義?真從你言,你叫我以後有何面目再見公尚?”死友者,至死不相負。太學曾有一對學子,一名張劭字元伯,汝南人,一名正規化字巨卿,山陽人,交情深篤,後張劭一病不起,不久身故,千里之外的正規化忽然夢見友死,素車白馬,號哭趕來,時會葬者千人,鹹為揮涕。世人敬佩範、張相交之情,贊為死友。今蓋、陳兩人,自可稱死友。
蓋俊又道:“我有一琴留于山上,待取回我們就走。”言訖轉身急急上山。
少女張了張嘴,她多麼期盼隨蓋俊一同前去,站在陳嶷墓前好好傾訴這些年內心的苦楚。
童子拉著她,仰著頭道:“阿姐,他要是做我姐夫該有多好啊!”
在公尚長眠之地說這等渾話,少女心裡氣苦,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只是聽了他後面的話,手卻是怎麼也落不下來。“他是天下有名的大英雄,看誰敢再輕視我們——”見姐姐怒極要打他,童子趕忙閉上嘴,露出一副怯怕的模樣。
少女一把抱住弟弟,哽咽道:“阿弟莫怕,是阿姐不好,是阿姐沒用……”
童子嘴一咧,嗚嗚哭道:“阿姐你別哭呀……”
蓋俊回到陳嶷墓前,對陳家人投來的好奇目光視而不見,靜靜地立在碑前,心道:“公尚,你魂牽夢掛之人我找到了,她至今還未嫁人,不知聽到這個訊息,你是開心還是難過?”
“她……和我前世暗戀的物件一模一樣,真是造化弄人啊!”
“我……決定將她姐弟接回京師。”
“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
“只是……我……該怎樣面對她呢?”
“公尚……我走了!”
蓋俊滿腹心事的回來,望著姐弟倆臉上又染淚痕,心道:“怎地又哭了?”
他不便細問,唯有故作不知,帶著二人緩緩下了山,剛剛取回馬車,那邊少女也駕牛車載著弟弟過來會合,他心裡驚訝不已,這牛車可不就是來時路上碰見的那輛嗎。
少女姐弟父母早亡,家裡還有些親戚在,加上她是歌舞團頂樑柱,想要離開自然不是一件小事,然而為了弟弟的未來,她決心甚堅,即便和家族決裂也在所不惜。
蓋俊遠遠躲開是非地,少女身份極為敏感,弄出些風言風語就不好了,雖然這事早晚都會被人知曉。
過了約一個時辰,少女一臉疲憊的領著弟弟趕回,蓋俊沒有開口相問,掀開車簾讓二人入內,狠狠一甩鞭子,馬兒吃痛拽著車子飛奔向西南方。
本來他早有打算回程往北走,去青州拜望鄭玄,在經學方面,他是馬融諸弟子中成就最高者,然而有了車內姐弟這道意外插曲,他只得作罷。來時從兗州過,按原路回就無必要了,是以決定從西南方的豫州返京。
他年紀不大,已經到過了涼州、司隸、幷州、兗州、徐州,再加上這回的豫州,大漢十三州他遊歷近半,而且為了以後做準備,路途城池、山嶺、道路等都有留心,以“地利”論,他領先了何止一大步?
路上閒談,他對少女有了更深的瞭解,她姓卞,名薇,等……等等……
卞……
娼家……
我靠,卞皇后?
曹操的妻子武宣卞皇后?
她跟著我,自是不能再與曹操成親,那……魏文帝曹丕、黃鬚兒曹彰、才高八斗曹植怎麼辦?
曹操長子曹昂為了他的風流債死去,再無三子,唯剩下一個稱象的曹衝還算才能頗佳,但他出生甚晚,又早夭。曹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