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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緊急,次日臧洪上書告歸,不等回應,蓋俊也是來不及通知蔡琬,二人告別同學友人,駕著載有陳嶷棺木的馬車向徐州琅邪而去。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
臧洪有若洪鐘的聲音遠遠迴盪在伊水畔,語調悲涼至極,聞者無不傷心落淚。
此曲乃是漢代著名輓歌《薤露》,意思是:“薤上零落的露水,是何等容易乾枯。露水乾枯了明天還會再落下,人的生命一旦逝去又何時才能歸來?”
蓋俊續歌道:“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
此曲名《蒿里》,原本和《薤露》乃是一曲,後分為二。蒿里在泰山下。傳說人死之後魂魄歸於蒿里。鬼伯乃是掌管蒿里的人,它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無論你生前是賢是愚,一旦它叫你去,人間的權勢,金錢都將失去效用,你想稍稍踟躕一下也不行。
此去琅邪,全程一千五百里,二人為了使陳嶷早日回家,輪換趕馬,只用了十餘日,幾乎是和早一天出去報信的陳嶷僕人前後腳抵達陳家。
這時整個陳氏宗族都陷入悲痛中難以自拔,開陽陳氏雖是當地大族,然祖上最高成就者不過兩千石太守。陳嶷自小才華橫溢,他們把一腔希望寄託在他身上,期盼他未來能夠比祖先更進一步,即便做不到三公之位,九卿也可,現今陳嶷突然病卒,希望落空,心中之痛難以言表。陳嶷父母中年喪子,且是獨子,哭得數度昏死過去,旁人勸都勸不住。
隨後的幾天裡,陳家向外哀,接待吊者,無暇理會蓋俊二人,他倆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多是在陳嶷棺木旁守候。
這一日蓋俊胸口特別煩悶,便和臧洪說了一聲,出門後漫無目的的走著,眼見前方有一座風景秀致的別院,舉步入內,不想撞見陳氏族長在和兩位文士談話,四人齊齊一怔。對方年齡遠在他之上,又打了照面,不聲不響退出去是失禮的行為,蓋俊上前向幾人一禮。
陳氏族長對二人道:“此子乃是公尚好友,敦煌蓋子英。”
其中一位年紀稍輕的人驚訝道:“射虎滅蝗蓋子英?聞名久矣。”
陳氏族長聽了此話眼淚差點掉出來,陳嶷能使蓋子英不遠千里護送回家,兩人友情可見一斑,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嶷的才學絕不下於蓋俊,及冠而夭,豈不悲哉?稍整哀傷心緒,謂蓋俊道:“此二人是前漢司隸校尉諸葛少季的後人,素來與我家相善。”
諸葛少季名豐,漢書有傳的西漢名臣,然而蓋俊注意的不是他,而是聯想到了一個名字,一個尚要兩年後誕生才會被賦予的名字……
諸葛亮……
稱號臥龍的諸葛亮!
自比管仲樂毅的諸葛亮!
一言定三分天下的諸葛亮!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諸葛亮!
諸葛亮也是琅邪人,他們是諸葛亮的長輩嗎?抑或同宗?
第一卷西州少年第五十七章她
更新時間:20118182:11:47本章字數:5083
二諸葛一名珪、一名玄,蓋俊隱約記得後者名字,料來不是諸葛亮的父親就是叔父。他沒有對二人太過熱情,一者諸葛亮尚未降生,二者雙方年齡差距甚大,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做忘年交,三者便是他不需要,他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資格。
陳嶷雖身在京都,常年不歸,然名聲在徐州異常響亮,奔喪者絡繹不絕,幾攬一州之精華人物。
蓋俊、臧洪很快離開陳嶷停棺之所,因為大兄張紘來了。
張紘臉色同衣著一樣蒼白,雙眼充滿疲憊、哀傷,感嘆道:“年後我還收到公尚來信,誰曾想……失公尚,非只陳家之痛,亦為琅邪之痛、徐州之痛!”
臧洪情難自禁,悲傷痛哭。
蓋俊與張紘相識不短,熟悉無比,後世與他合稱“江東二張”的張昭則尚是次見面,張昭僅二十有四,身姿卓著,清雅秀逸,年遜張紘五歲,名猶在其上,與琅邪趙昱、東海王朗齊名,並得到名士廣陵陳琳等人的賞識。
陳琳字孔璋,年約三旬,詩、文、賦皆精,才華橫溢,他和臧洪交情非同尋常,廣陵陳、臧兩家世代姻親,關係極為複雜。
蓋俊對陳琳當然也不陌生,作為袁紹席筆桿子,官渡之戰一篇《檄文》歷數曹操罪狀,詆斥及其父祖,嚇得曹阿瞞連頭風病都好了。廣陵陳氏與琅邪陳氏別居兩地,卻一脈相承,這次他就是代表廣陵陳氏而來。
陳姓是徐州大姓,下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