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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矛戟撞地,或刀盾相擊,或跺腳相合。
“咚咚咚!威武!威武!威武……”
最後每一聲“威武”漢軍皆向前邁進一步,朝陽下,刀矛鎧盾泛著冷冷幽光,予人以無盡的壓抑。
漢軍前軍令旗使面向中軍,揮舞玄色小旗,表示即將接戰。
數息之後,雙方狠狠撞上,瞬間出的劇烈聲響甚至一度蓋過了雙方的軍鼓聲。
漢軍陣勢嚴謹,以長矛、長戟、弓弩壓制黃巾軍,刀盾手趁隙殺敵,步步為營,機械似的朝前推進,彷彿不殺光敵人就永遠不會停歇下來。漢軍全身罩甲,堪稱鐵壁鋼牆,黃巾每一次欲圖反攻,都會撞得頭破血流,狼狽而退,這也意味著上千條人命永遠的消逝於這一片曠野。
皇甫酈率領著部曲搏殺在第一線,馬矟刺中第五還是第六人時,對手胸口破開一個大洞,卻死死抓著不放,黃巾眾乘機圍攻上來,有刀,有戟,但更多的是農具鐵钁,鐵鍤等。
皇甫酈雖有部曲拼死相護,頭部仍然捱了一鐵鍤,耳中“嗡”的一聲,一陣天旋地轉,從馬上跌落。身側皇甫族人不等他落地,一把抱住就向後跑,背後捱了三刀才磕磕絆絆將皇甫酈帶出險境。
皇甫酈晃了晃腦袋爬起,鐵鍤屬於鈍器,他又戴了厚重的頭盔,滿臉鮮血看著嚇人,實則無甚要緊。目光一轉,見族弟躺在地上面如金紙,一動不動,已然氣絕身亡。皇甫酈悲痛欲絕,也不令醫吏包紮一番,猙獰著一張血臉重新向蛾賊。
“擋我者死!”
皇甫酈有部曲抵擋來自左右的壓力,他只需應付前面即可,一把寶刀連劈帶砍,無人能阻。
黃巾軍敗而不亂,一退再退後,忽然從中裂開,迅猛的撲向兩側,兩萬黃巾甲士浮現漢軍眼底,當真是玄甲耀目,黃旗絳天。弩箭如雨,鋪天蓋地,漢軍應對不足,死傷甚重。漢軍依靠弩陣縱橫數百年,所向無敵,今天也嚐到了以前無數敵人曾經品嚐過的滋味。
皇甫酈臉色血汙,狼狽不堪,要不是急中生智用兩具死屍護住身體,絕無倖免。面對移動鐵牆似的黃巾甲士,他兩個大步鑽回軍陣,不一刻兩大鋼鐵怪獸咆哮著交織到一起。
“波賊真狠吶……”長史梁衍忽而開口道。
皇甫嵩點點頭,波才此舉分明是想以雜兵隔絕兩翼騎兵,中軍決勝。
“報……中郎,前軍前部、左部、右部皆舞赤色小旗告急。”
赤色代表敵人攻勢甚急,皇甫嵩施令道:“令……佐軍司馬上官宏率兩部往援。”
“諾。”
上官宏是皇甫嵩的學生,出自漢陽大族上官氏,文武雙全。他接到命令後,命兩千士卒絞弦上箭,直驅前線,到達作戰位置。號角一長一短,漢軍左、右、前三部同時後退,上官宏部接替而上,弩箭威,黃巾軍身上的鐵札甲紙糊的一般,絲毫抵擋不住弩矢之利,被掃倒一大片,攻勢受阻。漢軍前軍藉機穩住了陣腳,不僅回到原位,還起了猛烈反攻,重新取得戰場主動權。
“報……中郎,右翼右部舞蒼色小旗警報。”
蒼色表示敵人人數過多,不過還未到堅持不住的地步,皇甫嵩這次沒有派出援軍,只是命參軍事們多了一份關注。
半個時辰,開戰整整半個時辰,長史梁衍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大戰場,正待開口,號角聲驀然響起,飄蕩在原野之上,蒼涼而悠長。
傅燮始終在耐心等待良機,眼見黃巾軍左部與漢軍激戰正酣,防線有所鬆動,立刻率領麾下鐵騎以風馳電掣般的度撲上去。中原歷來不是盛產馬匹之地,黃巾軍沒有和騎兵對戰的經驗,面對排山倒海而來,連大地都嚇得顫抖的鐵甲精騎,完全懵了,茫然的舉著刀戟農具,不知該如何應對。
“放箭……放箭……”黃巾將領歇斯底里的嚎道。一旦讓鐵騎殺入身無寸甲的黃巾陣中,將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
黃巾軍士哆哆嗦嗦舉起弓,或直射、或仰射,瀝瀝拉拉只有數百之箭。臨陣不過三,在倒下數十騎後,傅燮率領的鐵甲騎兵率先轟上黃巾左翼。不久之後,另一側麴義業已動攻擊。
兩支漢騎彷彿開了閘的鋼鐵洪流,在黃巾軍陣中肆虐,瘋狂打擊,一波接著一波,無止無休。騎軍衝擊陣勢嚴謹,鐵甲長矛組成的精銳也許會碰得頭破血流,然而殺陣勢鬆散,裝備簡陋的蛾賊卻是手到擒來。身無甲具的黃巾軍妄圖以血肉之軀硬抗鐵騎,初時以巨大的傷亡為代價,還能勉強抵擋一陣,時間一久,黃巾軍傷亡及其慘重,陣勢被割得四分五裂。
“這就是漢國的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