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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才臉色漲得紫紅,額上青筋暴跳,瞪著河對岸的蓋俊,恨不能食其肉,飲其血。
“波帥,你先走,我與兄弟們守在岸邊。”一名黃巾將領說道。話語既出,近千黃巾將士舉兵相應。能夠負甲奔跑數十里並遊過河的,大多都是波才親衛軍,黃巾軍與漢軍激戰一日,親衛軍大部分時間在後方待命,體力自然不缺。如今為了使主帥逃脫,他們義無反顧的選擇留下。
波才微皺濃眉,黃巾將領又道:“波帥放心,一旦天色暗下來,我們就趁黑逃散,漢軍絕對抓不到我們。”
波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率領五六騎向南而去。
沮渠元安下馬摘下頭盔,後面立刻上來一名護衛接過夾在腋下,沮渠元安問蓋俊:“蓋兄弟,殺過去嗎?”
“強行渡河的話傷亡太大了。“蓋俊搖搖頭。
“那……”
“天黑再說。”
波才快馬加鞭,累了就小歇片刻,困了就假寐一會,在次日天黑前抵達汝南項縣黃巾大營。
彭脫聽說波帥歸來,一躍而起,直奔營門,然而雙方碰面後皆是一臉茫然,去往大帳的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重有若實質。
進入大帳,波才率先開口道:“我敗了……”
“敗了?”即便早有準備,彭脫還是難以置信,四萬披甲士,數萬具弩,一萬忠心信徒,可以說是豫州太平道之精華,說敗就敗了?
波才頹然道:“全軍覆沒!”
彭脫頭“嗡”的一聲,險些站不住腳,驚駭的看著波才。
“你呢?也敗了?”波才進營時見太平道教徒憂心忡忡,神色不安,便知不妙。
“是。”彭脫痛苦不堪地道:“今日午後朱儁匹夫誘我來戰,激斗數個時辰,豫州刺史率兩萬漢軍出現在我方側翼——大敗而歸,折損兩萬餘。”
“豫州不能呆了……”波才道:“現在就叫大家準備吧,等天一黑,馬上北渡潁水,去兗州和卜帥會和。”
想及將要寄人籬下,彭脫一時接受不了,慘呼:“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波才默然,是啊,何以至此?豫州曾是太平道展最順利的一個州,讓大漢天子寢食不安,天下矚目。
朱儁等人尚不知詳情,波才清楚現在絕不能慌,晚間大營弄得燈火通明,炊煙裊裊,卻暗開北門,分遣而走。潁水僅在大營東北二里多遠,水位很深,不宜涉水,所幸有數座橋樑,其中兩座原本就有,後幾座是太平道為了溝通陳國和汝南郡新造的。
至深夜,大營十餘萬人已有五萬餘人到達對岸陳國,全部是戰士,波才、彭脫帶領最後一批約兩萬人來到河邊,以百人為單位井然有序的過橋。
彭脫猶豫良久終是說道:“波帥……大營還有幾萬壯丁婦孺……”
波才低頭輕聲道:“如果帶上他們,我等半途必會被漢軍追上。”
“那就是要放棄他們了?”彭脫神情悲苦。
“總有一天我們會打回來的。走吧。”波才拽著彭脫上橋,到達對岸不片刻,就聽到悲涼的牛角號聲響起,一遍又一遍迴盪在夜空中。
“又是他?”波才咬牙切齒,漢軍比他晚到數個時辰,也就是說漢軍被阻潠水當晚就過河來,他以為對方被自己的親衛軍堵在對岸,定會放棄追趕,等待後方漢軍步卒一同進。若他知道漢騎主官是誰就不會感到意外了,蓋俊可是以千餘烏合之眾就敢深入羌地的主,膽子大到沒邊了。
波才恨歸恨,卻沒有返身和蓋俊較量的意思,率軍而走。
“子邑,你快去稟告皇甫中郎,讓他別南下了,東向陳國,截擊黃巾賊。”
“又是我?”胡封臉一拉,“我不去。”
蓋俊怒道:“你小子敢不聽我的?”
胡封一臉諂笑道:“司馬,報信的話,隨便找一個人不就行了,失了我,你可就失去一員衝鋒陷陣的大將。”
蓋俊想想也是,指派另一人前去,對胡封道:“你小子這一戰斬不了十顆級,看我怎麼收拾你。”
“諾。”
“吹號……吹號……殺……”
兩千餘玄甲騎士一掃連續行軍的疲憊,同聲附和,聲傳數里。
漢軍大營。
朱儁合衣上榻不久忽聞牛角號聲及喊殺聲,不由一愣,一躍而起,步出大帳眺望遠方。
一個高大青年匆匆走來,他約而立之年,方臉寬額,雙眼如電,相貌堂堂,英武非凡。
“文臺,你看這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