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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領忠臣義士,追趕裹挾少帝的jān閹,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他有一日也會帶著天子躲避追殺。
“我王子師堂堂丈夫,一生都在和閹黨為難,不想竟然和jān閹落得一樣的下場,可笑啊!可笑!”王允感到xōn口憋悶至極,恨不得仰天大聲咆哮,吐出悶氣。
“日後,青史會怎麼評價我?忠臣耶?jān臣耶?……”
劉協今年不過十二歲,力氣甚短,加之近來心中惶恐,所食頗少,這麼一路疾奔下來,臉龐沾滿汗水,xōn膛劇烈起伏,幾乎不能呼吸。但他知道,現在萬萬不能停歇,否則將有xìn命之憂,只好咬著牙拼命忍耐。
叛軍源源不斷湧入未央宮,一én心思搜尋諸殿,搶掠寶物,乃至撲倒宮nv,就地jānyín,王允帶著天子專挑隱蔽xǎ路,屢屢避過危險,不過叛軍畢竟人數眾多,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們,雙方二話不說,拔刀執矛,展開jī戰。
劉協已退去龍袍,換上宮人服飾,一時間倒也沒被認出。
衛尉崔烈揮劍直刺,正中叛軍士卒咽喉,鮮血噴濺,霎時漂紅白鬚。崔烈拔出長劍,左砍右劈,再殺二人,轉而謂王允道:“王公,你快走,我帶人斷後……”
王允目光一凝,直視崔烈。崔烈乃是冀州名士,為人頗有清譽,然而自從輸財以登三公之位,大傷人望,天下皆誹之。對於這種人,王允一向看不起,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姑且不論其為人如何,忠臣二,崔烈當之無愧。三年前,少帝被jān閹帶到黃河岸邊,崔烈趕至,懷抱少帝,護衛周全。後董卓率兵而來,言行無禮,在場公卿,無人敢言,惟有崔烈站出,直斥之。而今又自願留下斷後,頗令王允動容。
崔烈身無寸甲,捱上一刀,立刻染紅衣衫,他見王允原地不動,不由大急,催促道:“王公,速走、速走……”
王允近乎呢喃的道一聲保重,拽起天子,飛快逃離。
“殺……”崔烈出身於冀州博陵,緊鄰幽州邊地,少習弓馬、技擊,如今後顧無憂,持劍殺入敵群,只攻不守,以傷換命,殺數人。然而他面對的,是驍勇的西涼兵,衝擊十餘步,握劍的右臂被齊肩斬斷。崔烈怒吼一聲,飛起一腳,踹倒敵兵,與此同時,一支血淋淋的長矛當xōn搠至,輕易捅穿了他的xōn口,繼而面én又挨一刀。崔烈踉蹌著倒退數步,眼睜睜看著數之不盡的刀矛如雨而落,旋即,身體傳出一聲聲刺耳的悶響,下一刻,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卻說王允帶著天子逃難,沿途不斷遇到叛軍,不少人效法崔烈,自願留下斷後,其中有名臣、有微吏、有兵卒,劉協只認識有限幾人,就是這些陌生人,以死亡為代價,換得劉協順利逃出未央宮。自父親、祖母死後,就不知哭為何物的劉協,流下兩行淚水。
相比於未央宮,長安街道加húnluàn,但也容易躲避,王允連同數十人躲躲散散,保護天子一路逃到長安東北的宣平én。到達這裡,王允好運便算到了盡頭,宣平én附近的叛軍,足有上千人,除非有數百鐵騎突之,不然絕無半點逃脫的可能。
三年前那場政變,jān閹帶著漢少帝成功逃出雒陽,跑到黃河邊上,韓遂怎麼可能不吸取教訓。要知道,蓋勳、楊阿若所統領的大軍,就駐紮在渭水以北。
王允走投無路,遂攜天子登上宣平城én。
叛軍隨即把宣平én圍個水洩不通,有人認出天子,不敢luàn來。良久,韓遂帶領眾將趕到城下,紛紛下馬,伏於地上,大禮叩拜天子。之後,董越、牛輔等董軍部將看向韓遂。
韓遂此次入京,名義上是誅jān宄,清君側,但他不能說王允及其反董陣營計程車人是jān宄,也不能說董軍諸將是叛逆,因此,他的立場不免有些尷尬。何況,這時候站出來,無論說什麼,都只會得到天子的惡感,與其左右為難,不如由董軍諸將當這個出頭鳥好了。想到這裡,韓遂向董軍眾人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牛輔當下點點頭,轉而對著宣平én,高聲喝道:“臣中郎將牛輔拜見陛下。太師董公,忠於大漢、忠於天子,當年國有不寧,太師率兵入衛,撥luàn反正,輔佐陛下,雖周公、阿衡無以過之。王允、呂布,大漢國之jān賊也,無故殘害太師,我大漢將士聞之,無不痛哭流涕,如喪父母,紛紛切齒,yù為太師報仇……”
董越繼而奏道:“臣等今番興兵而來,但為太師董公報仇,弗敢有忤逆之心。待此事了結,臣等甘願赴廷尉領罪。”
“還望陛下明察……”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