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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連連點頭,不說其他,單說兵卒集合速度,天下所有軍旅,只有跟在河朔後面吃灰的份。這還是騎兵,若是換成步卒,速度可能更快。
張遼麾下這一部人馬,以幷州北方諸郡人為主,其中多有雁mén鄉人,對於蓋俊的良苦用心,張遼除了表示感jī,還是感jī,這是他當時唯一能做的,心裡暗暗發誓,就算拼出自己的xìng命,也要在沙場上博得一份功勳,以回報驃騎將軍的厚愛。
士卒井然有序,以什、隊為單位,圍坐一團,吃著麥飯,喝著ròu湯,一些慣戰老兵,甚至能夠喝上一杯酒醒醒腦,把環聚周圍的那些個新兵蛋子,饞得目光猩紅。老兵不僅戰場作用明顯,sī底下,作用亦不可小覷,比如,飯時他們或談及過往經歷,或道出某某糗事,乃至說些葷段子,大大緩解了眾人的緊張情緒,時有爆笑聲傳出,並不斷向周圍輻shè,不一刻,整個營地都處在一個相對寬鬆的氣氛下。
張遼並沒有急於用飯,而是帶著部曲親衛遊走各處,撫慰士卒,每經一地,將士紛紛起身敬禮,眼中皆是帶著一抹欽佩之sè。張遼今年不過二十四歲,卻已成名甚久,年十八,為雁mén郡賊曹掾,短短一年間率郡兵平馬賊、寇盜、鬍匪十數股,成為北疆赫赫有名的少年勇士。年十九為幷州州吏,東擊黑山,西御屠各,屢斬匪首、胡酋,弱冠出頭,就已在京師hún得風生水起。對幷州人,特別是幷州北方人來說,張遼就是他們的“白馬龐令明”,因此聞其統領,樂效死命。
張遼強忍飢餓,繞營一週,等到士卒飯畢,才和部曲親衛草草吃些ròu飯填飽肚子。
其時,天sè仍未大亮。
“咚——咚——咚——咚——”半晌,緩慢而沉重的鼓聲,一下一下敲響,轉瞬間橫掃整座大營,飯前飯後的寬鬆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無邊的凝重……士卒們開始默默整理衣甲兵刃,有人盤算著xìng命、有人期待著軍功、有人盼望著勝利,早日回家,有人見慣生死,無牽無掛,無論作何態度,他們都在等待著上官的命令,而後直趨戰場,與敵人來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殘酷廝殺。
蓋軍大營西mén距離戰場最近,但此時卻緊緊關閉,不見開啟,反倒是南北兩翼大mén,悄悄開啟,一隊隊裝備或jīng良或簡陋的漢羌騎士,源源不斷從大營湧出。
待南北二mén各馳出約五千騎,遍佈戰場兩側,西mén轟然開啟,霎時間吆喝聲此起彼伏,既有北調風情,又有關中韻味,數以萬計的民夫民壯隨口號而動,奮力推動大型戰具,緩緩而出,前往戰場,披甲持戟的步卒充斥兩邊,以為護衛。而不計其數的戰士,緊緊跟在民夫背後,踩著略顯凌luàn的步子行進。
大型戰具置於營西數里,大車面罩木板,包以牛皮,彼此相連,後疊三層,中間夾雜chuáng弩,從南至北,延袤數里,構成大軍的第一道陣線,遠遠觀之,甚是壯觀。步卒緊臨車後,密集陣列,首排以矛戟,次則弓弩,後續士卒填充進來,使大陣膨脹開來,最終形成不見首尾,難顧兩端的黑sè海洋,獵獵殺氣,直衝雲霄,如有實質。兩萬六千步卒列陣完畢,其左右兩翼,則各有八千餘騎,如為猛虎,chā上雙翼,任其翱翔。
蓋軍本部右翼斜上方,即西北,蓋胤部一萬六千餘步騎,比本部人馬稍慢一步,業已準備就緒。而在對面,韓董聯軍步騎五萬餘眾,同樣布好大陣,蓄勢待發。
蓋俊明盔亮甲,策馬出營,文武皆相隨而出,蓋俊雙眸雖是望著戰場,目光則略有些散發,顯然,他的注意力並未放在眼前戰場,而是靜靜沉於心事。
昨日深夜,位於北方的斥候捕獲一人,此人面對bī問,抵死不言,只說要面見驃騎將軍,若有耽擱,你吃罪不起。見事有蹊蹺,斥候也不敢擅自做主,當即稟明上官,透過一層層的通報,傳到親隨蓋衡耳中,後者不假思索,便將睡夢中的蓋俊喚醒。蓋俊聽後即刻召見來人,見到面後,以他的養氣功夫,亦不由大吃一驚,來人他識得,正是老師馬日磾親傳弟子,和他有同mén之誼的梁相。
梁相字伯輔,右扶風人,扶風梁氏比不得天下第一流mén閥安定梁氏,卻也非無名之輩,祖上曾出過不少人物,在右扶風士族中,排名中下。要知道右扶風貴為三輔之地,是傳統勳貴、mén閥聚集之地,比如馬、竇、耿諸閥,皆為天下一流,論及底蘊,弘農楊氏、汝南袁氏亦遠遠不及。因此能在右扶風排的上名次計程車族,自無一家是弱輩。梁相今年三十有七,比蓋俊年長六歲,兩人談不上深厚jiāo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