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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對應的,屠各人、匈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茫然,這還是印象軟弱可欺的漢人嗎?百人尚且如此,對面可是有四五萬漢軍啊,我們真的可以戰勝他們嗎?
蓋俊站在指揮車上親眼見證了這個奇蹟,心嘆呂布果然驍勇,可惜其內懷桀驁,以他的自信也沒有把握駕馭得住。撫掌而笑道:“呂主薄壯勇,百騎橫貫十萬胡騎,比昔年廣子李敢有過之無不及,真飛將軍在世也。”
說實話呂布冒失舉動,將丁原置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說不得要被扣上一頂御下無方的帽子,如呂布再衝陣失敗,不難想象丁原立成蓋俊、耿祉眼笑柄。而今呂布功成,為漢軍立下難以估量的大功,丁原一掃陰霾,開懷大笑道:“奉先確有幾分神勇,然尊侯不可過分誇耀,免其恃寵而驕。”
丁原未成笑柄,成笑柄的是耿祉,這位扶風高門出身的將軍覺得蓋、丁二人的笑聲異常刺耳,似有嘲笑自己之意,無奈自己不佔道理,作不得,只得忍著。
“呂主薄壯勇之舉,使得漢軍士氣振奮,胡虜失魂落魄,更有何言?我方必勝”崔均朗聲言道。崔均出身於邊地幽州,少好擊劍騎射,在京都時便常結交豪傑,呂布這等驍勇,看得甚是歡喜。同時心裡打起了呂布的主意,他只是一介主薄小吏,假如自己上書朝廷舉其為西河長史或都尉,對方肯定樂於效勞。當然,必須透過丁原那一關才行。不知丁原會不會放手。
“崔西河所言甚是……”
看著呂布率二十三騎揚長而去,須卜單于臉色奇差,數萬匈奴勇士,莫說追擊,連背後放箭也是不敢,顯然是被對方神勇震懾到了。去哪不好,非來晉陽。須卜單于又唸叨起了河東,不過這回比以往更加強烈罷了。
這幫屠各咋種素來以匈奴人的後代自居,說對匈奴單于之位沒有野心恐怕連三歲的小孩子都騙不了,他們是否想害死我,取而代之?想到這裡,須卜單于斜睨路那多、董七兒、石虎等屠各領,打定主意不出頭,讓他們和漢人血拼,見勢不妙就開溜。
石虎面如土色,問道:“路那多,你還要堅持一戰嗎?”
路那多心裡哀嘆,自己費盡口舌,好不容易堅定了己方的決心,沒想到忽然跳出呂布這麼個大妖孽,百人突陣?在路那多近四十年的人生,聞所未聞。硬著頭皮道:“當然要戰。不要妄想逃跑了,逃不掉的。”
“我看未必……”石虎小聲反駁道:“我們可以遷往幷州北方,那裡是漢軍力所不及之地。且匈奴人是漢人的內藩,漢軍只會先收拾匈奴人……”
董七兒提醒道:“幷州北方有很多鮮卑人、烏桓人,還有其他雜胡……”
石虎不屑道:“鮮卑、烏桓算個屁”
“漢軍就一定比鮮卑、烏桓強嗎?”路那多怒極反笑道:“你若是把這個勁頭用在漢軍身上,何愁不勝。”
“……”石虎無言以對,他也覺得自己有欺軟怕硬之嫌。
路那多轉頭看向董七兒。
董七兒咬牙道:“戰吧。只有把漢人打疼了,我們才能安全。”
路那多聞言鬆了一口氣,目光陰鷙地斜瞥石虎。
十萬聯軍,由三萬匈奴騎兵、七萬屠各胡騎組成,三人直接掌管的便有五萬之數,這兩人既然同意開戰,石虎想抗拒也抗拒不得,只好道:“我不放心須卜單于……”
“我去說服他,保證讓他乖乖賣命。”路那多露出笑容,踢馬向匈奴單于行去。
須卜單于一見路那多策馬而來,立刻怒道:“這裡的漢軍根本不是你說的兩三萬烏合之眾,而是四五萬精銳之師,你是不是故意欺騙我來此?”
路那多馬上微微彎腰致歉,說道:“大單于息怒,我也是被狡猾的漢人欺騙了。”
須卜單于冷聲一笑,根本就不信他的說辭,“我要返回單于庭,路那多,你有意見嗎。”
“大單于想回哪裡就回哪裡,我怎麼敢有意見呢。”路那多眯起他那宛若碧湖般的雙眸,輕聲道:“不過——大單于,別忘了羌渠單于雖死,他的兒子左賢王於夫羅還在,漢庭一定會立他為新任的大單于。”
須卜單于臉色一變。
路那多彷彿沒有看到他的表情,繼續自說自話:“單于此次無功而返,匈奴部民會如何看待這件事?也許會認為:啊,漢庭太強大了,我們無法抗衡,連大單于也無功而返。那麼——當‘王子’於夫羅帶著漢軍壓境,匈奴部民會選擇誰呢?”
“……”須卜單于呼吸漸重,路那多的話很難聽,確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