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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蒯越說道:“將軍無須擔心,孫將軍之敗,非實力不濟,而是事出突然耳。今魯陽猶有數千兵、數萬民,兵器、糧草可支一年,董卓未可欺也。”
別駕劉先亦道:“雉縣守將宛人(聘)仲業,智勇兼備,楚之名將也,不在蓋驃騎大將黃(忠)漢升之下,必保宛城無憂。”劉先字始宗,荊南零陵郡人,博聞強記,明典故,乃是荊楚屈一指的大名士。袁術以“居刺史之半”的別駕待之,可知對他的看重。當然,其亦不乏平衡蒯氏兄弟、蔡瑁等人的考慮。
學從事蒯良憂道:“董卓會否從長安出兵,經上雒、商縣、武關入境?若受兩面夾攻,宛城必不保矣。”
後將軍長史楊弘嗤笑,他明白蒯良的潛臺詞,是勸袁術將治所遷回南郡江陵,蒯良妄自號稱荊州名士,徒有其名而無實才,遜乃弟蒯越十萬八千里。
楊弘字子雅,弘農楊閥出身,故司徒、諫議大夫楊彪從弟也。弘農楊氏、汝南袁氏同為京望族,世代交好,楊閥閥主楊彪娶袁術之妹,由是親袁術而疏袁紹。他雖不贊成關東起兵,卻也不阻止族內如楊弘者投靠袁術,其實這也算是另類的相助吧。
楊弘駁道:“南陽水密佈,冬季雖冷,凍不過數寸,人尚不得過,何況騎兵?從武關入寇宛城,必渡均、湍、淯三水,只需遣精兵數千把守諸河道橋樑,董卓便是提十萬兵馬親自,又能若何?”
被一個外鄉人以荊州地理反駁,蒯良頗覺難堪,欲辯而不行。
袁術只覺頭痛欲裂,狠狠揉了揉,示意諸人退下,只留下橋蕤、張勳兩位郎將,同時命家僕袁六喚來李豐、樂就、陳紀、雷薄等都、校尉,司馬。
橋蕤即東郡太守橋瑁從弟,後者被兗州刺史劉岱殺害後,他帶領部曲載著橋瑁親眷返回豫州梁國家鄉安置,隨後圖謀為從兄報仇,自知實力低微,遂投入袁術麾下。張勳則是汝南人,太傅袁隗故吏,昔年曾參與平定豫州黃巾之亂,帶兵經驗豐富。
至於李豐、樂就、陳紀、雷薄等人,或為袁術京師部黨、或為家鄉汝南豪傑,皆是一時之選。另有親信大將紀靈、梁綱、陳蘭等身在荊南、江夏鎮壓不服。本來郎將張勳也在南方,最近幾天才帶兵回返,多虧了如此,否則宛城兵力更少。
眾人緊急磋商,最後散去,各自回到兵營厲兵秣馬,準備大戰的到來。
袁術孤零零坐在空曠的大堂,以手支額,喃喃自語道:“宛城太過靠近關,董卓稍使力氣就可兵臨城下。一步被動,步步被動,想要扳回,難如登天。”
“是否該考慮一下蒯(良)子柔的意見呢,把治所遷回南郡江陵,以南陽郡為北方屏障……”
“不行、不行……袁本初緊守河內朝歌,而我處於宛城才可和他並駕齊驅,如果退往江陵,必為天下笑矣……”
“孫臺,三萬大軍,你可真敢敗啊現在只希望你可以支撐得久一些……”
近似煎熬般的度過幾天,袁術終於得到一個令他鬆一口氣的訊息,孫堅成功拖住董卓軍主力,使得後者只遣萬騎南下。萬騎看似來勢洶洶,但袁術卻不懼,騎兵不善攻城,對方頂多劫掠一些錢糧財物,無足慮也。
“什麼?樊儼也沒回來?”樊稠坐在博望縣某村莊一間民宅內,激動得跳將起來。
雉縣、博望、堵陽三城緊閉大門,樊稠手下盡為騎兵,除了望城興嘆還是望城興嘆,不過三縣十數萬民眾卻無法全部躲進城,樊稠便帶著騎軍蝗蟲過境一般掃蕩諸鄉村。由於是輕裝而來,補給不濟,大軍無法統一行動,只好分散劫掠,自籌糧食。
初時人數減少,樊稠還沒覺得什麼,以為大家不熟道路或樂而忘返,慢慢地,他察覺到不對勁,因為人數少了上千人,他一共才七千人而已。
樊稠追隨董卓十數年,縱橫西北疆場,用兵老矣,馬上意識到有袁術軍憑藉地利優勢,埋伏野外伏擊己方小股劫掠士卒。
樊稠怒不可遏,大吼道:“給我殺屠村,屠到荊州軍自己跳出來為止。”
董卓軍奉命屠光所在村子所有壯丁老弱,只留下婦女裝車帶走,去往下一個目標。不過樊稠這次失算了,他帶領大軍一連屠光四五座村莊,殺民數千,血流成河,卻連半個荊州兵的影子都沒見到。那是當然的了,野利怎會在乎漢民的死活。
樊稠暴跳如雷,卻也無可奈何,大軍合則糧草不濟,分則有被襲危險,見大家都有不少收穫,便不打算繼續停留,掉頭回返。
涼州軍走到博望、雉縣間,探騎突然在東北方現荊州兵,樊稠皺起眉頭,想了想決定不加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