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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瘦若枯枝般的手,頭靠在床上。
柳母側身坐在床邊,輕輕的撫著老爺子光潔的額頭,臉上悲痛萬分,眼睛充滿了血絲,沙啞著嗓子忍著哭意說道:“爸!你怎麼這麼能睡呢?我在家來的時候你不是還要帶布吉出去遛彎去嗎?”
柳母吸了吸鼻子,含著濃重的鼻音的聲音再次響起:“爸,今天阿是還比昨天好呢,大夫說用不了多久就能醒過來了。你總是吵著你大孫女有福氣不會變成植物人的。這不,就快要醒了。她要是醒了看著你在這偷懶睡著她可不能幹。”
柳母握住老爺子輸液的手:“這護士可真粗心,藥這麼涼就給打上了,我給你捂捂手。”就這麼說著,最後幾個字就變了音調。柳母那在眼眶裡面打轉的淚珠再也存不住了,掉落下來。
“不許哭!”柳父一抬頭那赤紅的眼睛就像是狂躁的野獸般充滿了暴戾。
柳母站起身推開門就衝了出去。
柳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俯身在老爺子的耳邊說,“爸,你別管她,婦道人家,就那樣。你難受不?我給你翻翻身?”
說完輕輕的側了側老爺子的身子。
柳如是飄到走廊就看見柳母衝了出來,再也顧不上平時的端莊儀態趴在走廊的牆上嚎啕大哭。柳如是在柳母的身邊停頓了一下,穿過病房的門就進去了。
病房那雪白的牆一下子就刺痛了柳如是的眼睛。
“爸,咱們好好看病,到時候你和阿是都好了,咱們一家人去新加坡我和你兒媳婦都推掉行程,咱們一家人好好地出去旅旅遊。”柳如是一進屋就聽到柳父的喃喃自語,心猛地就揪了起來。
還記得那是自己快滿十八歲的時候,向爺爺訴說都沒有一家人出去旅遊過,希望十八歲那天能夠去新加坡那個美麗的地方。
當時爺爺就在全家開會的時候提出來,結果遭到爸媽的反對。原因是他們工作太忙,去那麼遠的地方根本就本可能,去Q市轉轉還可以。結果那天,爸爸臨時有個學術研討,媽媽幾天前就飛往H市參加音樂盛典,將自己和爺爺扔在家。
柳如是吸吸鼻子,飄到床前,跪坐在地上,看見爺爺的嘴張著艱難的喘息,氧溼化瓶的氣泡咕嚕咕嚕的冒得很快,“爺爺……你怎麼睡著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估計是聽不到吧。”
柳如是伸出手虛空的放在爺爺的臉頰上,做出撫摸的動作。“爺爺,我是阿是,阿是來看你了。”
“阿是現在還活著,很想爺爺,很想很想爺爺,可是我來看爺爺,爺爺你卻睡著了,你真不乖!”
這時候護士和大夫又來了,“病人家屬都來一下。”
柳如是跟著柳父一起出來。趙醫師看著柳父細心地關好門就說道:“家屬都來了嗎?還有沒到的嗎?”
柳父說:“沒了,我爸就我一個孩子,我大哥過世好多年了。這位是我太太。”
“恩,都來全了,那我就說了。”趙醫師的眼神充滿了憐憫。“剛剛看過CT、胸片等檢查結果,老爺子肺部感染,心衰腎衰,而且腹腔有積液和氣泡,我們初步猜測應該是胃腸部位有穿孔。這種情況其實一般情況下應該是做手術,但是老爺子年齡這麼大了,今年九十多了,各項器官都衰竭,我還是那句話建議保守治療。”
“大夫,你們全力的治療,花多少錢我們都不怕,只要我爸活著。”柳父激動的抓住趙醫師的手說道。
趙醫師抽出手無奈道:“我們也想救活他,但是那麼大歲數了上手術檯肯定就下不來了,這是肯定的,連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沒有。保守治療我們也只能是盡力,讓他多活幾天。不過手術到底做不做,還是你們說的算,我們聽你們家屬的意見。”
柳母眼神呆滯,臉色悽然。老爺子雖然是自己的公公,但是他是真的待自己跟親生閨女似的,自己二十二嫁進柳家,跟老爺子相處二十來年,真的是感情親近。聽到這些話,柳母差點昏厥。
柳父沉吟半響,嘶啞的聲音說道:“那就保守治療吧!……讓我爸最後走的安詳不遭罪點。”
“老爺子腹腔內全是積液和氣泡,這個是沒法治療的,你們……儘快準備後事吧。唉!”嘆口氣,趙醫師就帶著護士走了。
“老柳,……”柳母一臉的悲慼,扯住柳父的衣袖。
“你看著爸,我……我去給爸買衣服。……有……事,你給我打電話。”說完柳父就踉蹌的走了。
柳如是回頭透過病房門玻璃看到病床上的爺爺,她忽然覺得自己要痛的魂飛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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