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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翌楠點頭如搗蒜,“你哥又不是那麼沒擔當的人,等爹孃氣消了,我一定親自上門給表妹賠罪,到時候要殺要剮隨她處置!”
白玉嬌神色微霽,讓丫鬟拿了女子的服飾過來給他換上,又解下自己的斗篷,套在白翌楠身上,用斗篷寬大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臉,謊稱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受了風寒,這才把守門的侍衛唬弄過去。
☆、第15章 夢靨
侯祺鈞徑直回了學士府,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學士府的僕婦見到他這個樣子,都嚇得低下了頭,畢恭畢敬地跟他打招呼,“老爺。”
侯祺鈞也沒看往她們那兒看一眼,就徑直去了東跨院的花廳,坐在花廳前的石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東跨院說是院,其實是個花園,青石道旁栽滿了梅樹,此時已經沒有花了,細而有勁的枝幹上長了嫩綠的葉,零零星星的,也說不上多,偶有麻雀飛過,也不願落到梅樹上。縱有梅樹成林,此時也不免顯得有些孤寂蕭條。
侯祺鈞看著不免又想起十分久遠的一樁事來,那是個白雪紛飛的冬季,她穿了件火紅的對襟褙子,乳白撒花軟煙羅裙,梳著朝雲髻,畫了遠山黛,染了紅色的丹蔻,打扮得極其明豔,就坐在梅花叢中撫琴。
細碎的雪花落到她火紅的衣裳上,就跟罩了層晶瑩剔透的亮光一般,十分好看。
纖細如蔥手指凍得有些紅,卻還是強忍著不適,鎮定自若地撥弄著琴絃,他已經記不得她臉上是笑還是什麼了,只記得她以前是不會撫琴的,聽人說他擅琴,她才去刻意學來博他歡心的……明明那麼嬌滴滴的一個人,學琴的時候,連十個手指都割破了竟也沒吭一聲,足以可見她的執念。
其實那天她彈得也不好,因為寒冷和緊張,連著彈錯了好幾個音節,他也很好奇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是天籟,以至於迷失了心神,由著她耍小性子。
明知道她手裡的酒有毒,他還是一聲不發地遂了她的心意,眼也不眨地喝下了肚……昏迷前,他意外地看到她驚慌失措得哭得很傷心,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哭的,殺他本就是她蓄謀已久的事,如今得償所願了,她該高興才是。可他也沒有機會問她了……
直到陰差陽錯回以前,他才漸漸想明白,或許她哭是因為她心有不忍……他好歹也是她同床共枕兩年多的人。
侯祺鈞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忙喊了張義過來,問他:“寧小姐怎麼樣了?”
臨走前他把張義留在了寧府,讓他隨時探聽寧沁的狀況。
張義有一陣子沒幹過聽牆角這種事了,初聽到吩咐,他還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侯祺鈞重複說了一遍,他才相信這不是幻聽。
可心裡還是忍不住翻起了巨浪,他是爺形影不離的護衛,平時除了護爺周全,極少有別的命令。這會兒卻要他離開爺,去聽內宅婦人的牆角,這很明顯有些不合常理了。
他趴在房頂就忍不住多看了寧小姐幾眼,除了五官長得比一般女娃娃精緻,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說到底就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他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大人為什麼會對這丫頭這麼上心。
這會兒又聽到大人親口來問,他心裡就有些不鎮定了,頓了半響才說:“喝了大夫的藥已經睡下了。”
侯祺鈞點了點頭,又問他:“白家二少爺找到沒有?”
張義心裡就忍不住嘀咕,大人是怎麼知道白二少爺逃跑了的,如果他沒記錯,這是寧家的家事吧,他們作為外人,哪裡好隨便插手。
但看到侯祺鈞一副正經的樣子,張義只能強壓下心頭的震撼,回道:“尚且沒找到,聽說白老爺已經把府上所有的家丁護衛都派出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了。”
侯祺鈞嗯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當張義以為他不會再有什麼吩咐,正準備退下時,侯祺鈞卻又出口叫住了他,吩咐道:“你派人幫忙找找,找到了就告訴白老爺。”
張義腳下一踉蹌,差點就滑倒在了青石地板上,等他勉強穩住身形,侯祺鈞已不見了蹤影,他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大人竟然讓他幫忙找白二少爺?這未免管得也太寬了!什麼時候大人也愛管起別人家的閒事來了?
一旁伺候的順子走過來輕輕怕了拍他的肩膀,投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以後這樣的事估計不會少,你還是早些習慣比較好”。
想當初他跟著大人去寧府的時候,看到大人這麼遷就一個小丫頭,也是被嚇得腿都軟了。現在終於輪到張義了,順子覺得自己也不算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