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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 姐兒本來陪著母親在稍間,陳氏坐在太師椅上拿著算盤在算賬,她則坐在炕上嗑核桃。她人小腿短,坐在炕上腳夠不著地,一雙小腿垂在半空中,時不時的晃悠幾 下,而手中還拿著一個核桃,異常認真的在咬。核桃的殼堅硬,上面本來已經開了一道口的,大人的話只要用手一剝就剝開了,但她人小剝不動,又不要丫鬟幫忙, 就只好用牙齒咬碎殼之後再剝,所以屋子裡時不時就能聽到她的嘴巴里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丫鬟來報四少爺回來的時候,陳氏只輕輕“嗯”了一聲,但人卻坐在椅子上不動手繼續不停的撥算盤。反而珍姐兒聽到了眼前一亮,核桃也不咬了,將嘴上還沾著口水的核桃放回了碟子裡,手扶著炕邊一溜的滑了下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核桃殼的碎渣,接著“砰砰砰”的跑了出去。
陳氏見了,對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然後丫鬟便跟著追上去了。
珍姐兒直接跑到了林弘熙的院子,開了門溜進了屋裡。丫鬟知她進四少爺的屋裡不會出什麼事情,也就不跟著進去直接等在了門外。
珍姐兒在屋裡晃悠了一圈之後,沒找到自家哥哥,接著進了內室,然後便見到林弘熙正躺在炕上。珍姐兒手腳麻利的爬到了炕上,然後跪坐在林弘熙的旁邊,先是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接著便拿了他的頭髮去掃他的耳朵。
林弘熙正覺得耳朵癢,拿開頭上的枕頭正要開罵,結果一睜眼便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不是自家妹妹還有誰。林弘熙拿開珍姐兒的手,嚴肅對她道:“珍姐兒,以後不許趁我睡著的時候搞怪。”
珍姐兒則道:“四哥哥,你裝睡。”
林弘熙不理她,坐起來背靠著牆,繼續無精打采。珍姐兒見了,爬過去坐到他身上,問道:“四哥哥,你是不是打架打輸了?”
林弘熙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你覺得這事情可能發生嗎?”
珍姐兒道:“那你怎麼不高興?”
林弘熙看了她一眼,推開她道:“去,去,你小孩子懂什麼,一邊玩丟沙包去。”
珍 姐兒重新爬回到林弘熙身上,她還想著打架的事情,繼續道:“哥哥,你下次打架一定要帶我去啊。”拜林弘熙的不良影響所賜,每次林弘熙打贏架回來都顯得非常 高興,哪怕因此被永寧侯拿著板子打,也還是顯得莫名興奮,並樂此不疲下一次照舊。為此,珍姐兒一直以為‘打架’是個非常好玩的遊戲,並常常纏著林弘熙要帶 著她去。
林弘熙從上到下打量了珍姐兒一眼,然後道:“不帶。你小胳膊小腿的,到時候打完要跑路,難道要我揹著你跑嗎?”再說了,他要是真敢帶著這個祖宗去打架,他爹真能把他的腿打折了。
珍姐兒聽了嘟著嘴,然後叉著腰瞪著林弘熙,道:“你不帶我去我就去告訴爹爹,說你又打架。”
林弘熙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下次帶你去就是。”反正只是嘴上答應而已。再說了,他打架又不是有計劃性的,都是什麼時候遇到不爽的事情不爽的人,看心情偶爾來一下的。
林弘熙又想到王檀,再想到‘玉小白臉’,再想到今天他們坐在一起交談得很歡樂的樣子,林弘熙頓時不爽。什麼時候要是能找個機會將那個小白臉打一頓就好了。
林 弘熙又繼續想了一會,接著好似突然有了什麼想法似的從炕上站起來,然後走出房間,連珍姐兒在後面一直衝他喊“哥哥,你等等我。”都沒理,接著直接去了陳氏 的院子。在路上又遇到穿著一身白衣,拿把白色的摺扇遮著臉的林弘殷。最近林弘殷的臉上長了一顆痘痘,他愛臭美,輕易不肯將臉上的痘痘露出來給人看,所以現 在一出門就用摺扇遮著臉。
林弘熙看到他身上的白衣,想到某人今日穿的也是白衣,心情越發不爽,不由喊住他道:“喂,你穿衣服能不能換個顏色,天天一身白,你裝鬼嚇人啊。”
林弘殷瞪了他一眼道:“要你管,管好你自己吧,有病。”說完從他旁邊走過去了。林弘熙氣得跺了一下腳,然後繼續氣沖沖的往陳氏的院子而去。
林弘熙到的時候陳氏仍還在坐在椅子上算賬,陳氏看到他進來,也不抬頭,直接忽視他。
他 上次將阜陽侯的二兒子給打了,為這件事陳氏還在跟他生氣。說起來,阜陽侯柳家跟他們永寧侯府還有點淵源,順便還帶點仇。現任阜陽侯的姐姐柳氏曾經是他爹阜 陽侯的妾室,不過現在這個柳氏在庵堂裡念著經。柳家人一直覺得柳氏去廟裡唸經是她娘造成的,所以集體仇恨他娘和他娘生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