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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學傅賢妃聽封,護幼子甘冒不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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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天,皇上宿在無雨宮,這簡直是震動朝野的事情。雖然紋平帝明令,後宮不得參與朝政的同時,朝臣不得妄論後宮。可前者若有人違犯,他或貶或殺都有先祖之法和前車之鑑撐腰,後者只要不是有人明目張膽的違反,他也就無可奈何。他總不能因為大臣說“後宮雨露均霑”就把那大臣罷黜或者砍頭。
因此上今日的早朝令他分外的無奈,自嘲這是皇天對他利用賢妃的懲罰。
朝堂上的爭吵還是千篇一律的由瑣碎的事情開始,然後扯到近日裡最火爆的黨爭,秦虎和安丞,再攙和上一個力圖穩定人心緩和氣氛的泰丞,一個感念秦澈救命之恩盲目迴護秦家的平安王爺,自是熱鬧。
朝臣們本就聽聞了賢妃救太子的功勞,再加上冷情皇上破天荒連續留宿三宿的榮寵,感到了風吹草動。再看本來泰丞在平安王爺面前總被壓制著,可這兩天每到泰丞力氣不濟時,皇上都會不輕不重的提點一句,雖不是偏幫,卻有了傾向。既然帝王壞了規矩將後宮的感情帶上朝堂,朝臣們犯下規矩談論一下帝王的後宮自然也是可以被允許的。
聽著朝臣們在底下大呼“龍體保重”,紋平帝不禁慶幸,這幾日在賢妃處,夜夜有她服侍著,總算身子有所好轉,否則在這裡餓著肚子等待這比平日長了一個多時辰的早朝結束,龍體不垮已是萬幸,不要說保重了。
“朕每日在這宣政殿上聽眾愛卿商議朝政三個多時辰,可在宮妃處絕少逗留一個時辰以上。即便是這幾日在無雨宮,卻也只不過子時才去,歇息兩個時辰便又要上朝來陪愛卿們。如此推測,眾愛卿對龍體的耗損莫不是高於宮妃?”
紋平帝自登基以來,處理朝政雖不算優柔,卻處處留了餘地。可今日這一番言語,卻是句句帶刺,儘管仍舊是清冷低沉不徐不疾,卻讓底下的臣子驚出一身冷汗。
“皇子們的安危關係國運。朕一向體弱,再保重,也終究是不會萬歲萬歲萬萬歲的。”
底下朝臣頓時跪倒一片,山呼萬歲。
皇帝不理,只續道,“朕去了,雖還有心明、平安兩位王爺,可總還有要靠眾皇子們的地方。賢妃今次受傷,是為了四國的將來。”
盲了的前太子心明王爺一向是不上朝的,可平安王爺就靠在皇帝下手的臥榻上。聽見這話,趕緊讓人攙扶著,口稱“不敢”“萬死”要跪拜。
“皇兄不要如此,朕沒旁的意思。”紋平帝看平安王爺雙臂焦急揮舞,下身卻不能移動半分,雖然明知他的惶恐難有三分是真,手卻仍舊在袍袖裡緊了緊,目視著平安王低聲道,“朕雖國君,卻也為父母所生,骨血所鑄。先皇亡故,朕的家人便只剩下母后,幾位兄弟和這些子女。皇子們能無恙,朕是感念賢妃的。就如朕感念當年秦澈將軍在亂軍中救下四哥一般。”
眾人都豎著耳朵聽著。之前還有幾分咋呼的平安王爺,冷汗涔涔的安靜了下來,低下頭。
紋平帝將目光轉向朝臣,仍舊清冷的看不出情緒,“可感念歸感念,朕不會因朕一己之私而廢了國法。不會因惦記著朕的小家而累了國之大家。”
紋平帝登基五年多了,五年來眾人皆揣測,這皇帝手腕柔和,是深藏不露還是才能有限、故作高深的藏拙?時間長了,不免覺得,若是深藏不露,大可不必藏這麼久,八成是後者。今日聽他這一番話,總算確定,這皇帝便不是盛世明君、真龍轉世,也絕不只是條長蟲。
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整個計策都按著他想的不知不覺的進行。可是聽著底下人亂成一片的表著忠心,他卻既沒有冷眼旁觀的悠閒,也沒有大勢在握的欣喜,只是覺得倦。自幼病痛纏身,便總是有倦意,自宮變到秦澈身故後,他倦的再不只是身體,更是心。常常倦到連躺臥都覺無力,怕在昏昏睡夢中倦到不願呼吸而長久的只敢淺眠。
只有在無雨宮,他才覺得夜裡是真得睡著了。可這樣的日子,今夜也不會再繼續。雖然計劃中,他該在朝堂上為了紅顏衝冠一怒露天威,然後再留戀無雨宮幾日坐實了對烏家的寵信,可他決定到此為止。
烏雅羽是一個很好的女人。進退合宜、才華橫溢,更難得的是至少初進宮的此時內心還很良善。這樣的女人,在他沒有當帝王之前,還年輕時若是遇見,他甚至也許會為了她漸漸的改了天生的冷情吧?可無論多麼不願,總是登基了,成了這四國的皇帝。當這個皇帝,冷情反成了他性格里最大的,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帝王之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