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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傷及兩國百姓。他雖不是心繫蒼生,但對於北地五州的百姓委實極盡愛護,那都是他的子民……”
“您當初既然派遣沈予去北地整編軍隊,定是看中了他的才能,倘若他沒有降服北地將領,也許又是一場血光之災。如今北地將領與他交好、為他請命,恰好證明了您的眼光。您既然忌憚沈予,當初就不該給他派這差事,如今他辦差辦得好,反而成了您的心頭之患。”臣朗幾番話不卑不亢,句句都是犀利至極。
他很是無畏地看向天授帝,接著分析:“狡兔死、走狗烹,沈予一死,我北地五州的將領必定寒心。試想您親自帶出來的兵都落得如此下場,何況他們。”
“你倒是將朕摸透了。”天授帝這一句說得幾乎是咬牙切齒,更為諷刺。
“臣不敢,但臣要斗膽再說一句。”臣朗毫不示弱地道:“您雖然統一了南北,但您心裡始終都有地域疏離感,沒將北地的百姓看成您的子民,更沒將北地的將領視為臣子。您對北地有戒心。”
話到此處,臣朗深吸一口氣,最後說道:“您貴為帝王,卻沒有帝王的氣度。其一,您做不到用人不疑;其二,您不能視南北平等對待;其三,您沒有寬厚待人。只此三點,你比我義兄臣暄差得太遠。”
“你太放肆了!”聽聞這一席話,天授帝幾乎要拔刀相向,當場將臣朗的人頭砍下來。他對臣朗怒目而視,鳳眸之中泛起血紅:“你再敢多說一句,朕就……”
話到此處,天授帝卻戛然而止,因為他想不出來,要如何反駁臣朗的一席話。倘若他當真因此降罪對方,便也恰好印證了方才那三點——
用人起疑、歧視北地、待人苛刻。他無從反駁。
就在帝王怔愣的空當,臣朗已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圖遞了過去:“這是我義兄與鸞夙的歸隱之地,只要您自認對得起他們的託付,便處置了沈予和出岫夫人罷!”
語畢,臣朗自行從地上起身,連一句告辭之語都沒有,無聲退去。
“站住!”天授帝手握那捲地圖,竟是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三年了!臣暄與鸞夙在海上失蹤,不知是生是死。他派了多少人去找,始終相信他們還活著,可就是找不到任何下落!
而今,臣朗竟肯說出他們的藏身之地!他們都還活著!想到此處,天授帝的聲音再也無法保持沉穩:“雲氏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肯把這地圖交給朕。”
臣朗腳步微頓,坦然回道:“臣與雲氏不熟,也沒人給臣好處。”
“你受降之後不問世事,豈會輕易替人說項?”天授帝不死心地追問:“到底是誰能勸動你來?”
“誠王殿下。”
正文結局:蒼天不老情難絕
手中捏著臣暄與鸞夙的歸隱地圖,明明只是一層羊皮,天授帝卻覺得很沉很沉,重逾千斤。
曾與臣暄惺惺相惜,曾對鸞夙傾心痴戀,曾答應過要善待北宣百姓,絕不對雲氏族人發難。
而如今,自己可曾做到了?不僅沒能做到,反而對北地五州頗為疏離,對雲氏一族也愈發忌憚。
甚至於,想要用沈予和出岫的死,套取謝太夫人手上的免死金牌,好為自己日後的籌謀鋪路……
如若當真處死沈予和出岫,北地將領可會寒心?北地百姓可會憤怒?雲氏一族是否離心?朝中大臣會否人人自危?
臣暄也必定覺得江山所託非人,遑論鸞夙的憤怒與失望。
天授帝死死攥著手中的羊皮卷地圖,修長的手指因用力過猛而骨節發白。這些年他曾派出無數人出海尋找,只為心中那一點執念,而今臣朗將這地圖拱手奉上,他卻忽然有所退怯了。
即便找到臣暄與鸞夙又能如何?他又有什麼臉面,請他們回來看看這萬里河山?
當初承諾過的錦繡天下,如今根本沒有實現。北地百姓被漠視孤立,北地將領心有不忿,他要如何給臣暄一個交代?
天授帝哂笑一聲,端得是一陣自嘲。其實臣朗說得沒錯,自己貴為天授大帝,縱有雄心壯志,卻沒有容人之量。雖然統一了天下、江山盡握,可在他心裡,還是將南北兩地分得清清楚楚,對北地五州和南地四州,沒有做到一視同仁。
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忌憚北地的武官,和沈予所取得的威名。
他還是輸了呵!看似贏盡無限風光,實則內裡一敗塗地。
原本以為自己必當是千古明君,卻沒有踐行對臣暄的承諾;原本以為會對鸞夙痴情不渝,可身邊還是有了淡心。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