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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下眉頭,嫌惡地丟到一旁,轉而看起那封信。
慢慢地,他的神情有些怔忡。
他這時候才知道,顧微娘因為長期殫精竭慮,身子早被拖垮,如今竟是彌留之態。若早知如此,他定不會做得如此絕情。而顧微娘甚至在這最後一次陳情中仍耐心地點出他在她死後應該做些什麼,如何收買人心。
說起忠心來,至少現在她不下於沈殺。
只可惜她不是男人,他實在沒法安心用她。
三皇子嘆息一聲,將那幾張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那紙團顛了幾顛,跳進血泊中,很快就浸透了。
“找幾個可靠的人把這裡清理乾淨,別留下痕跡。至於這三個……都燒了吧。”他吩咐道。
“是。”沈殺的聲音仍舊冷靜。
“另外,把這個訊息傳到臨山寺的圓空那裡。他雖然是她的半個師父,但斬草除根這個計劃亦是他提出來的,總該讓他知道結果。”三皇子又道。
“是。”
☆、初醒轉,再為人
神智一直沉在黑暗中,忽地遠處似有微光閃耀,顧微娘迷迷糊糊地走過去,走到白光裡。
立刻一股舒適的感覺籠住了全身,暖洋洋地,宛如新生。
新生?
她猛地睜開眼睛。
心仍在怦怦跳。
臉上似乎仍能感覺到翠兒胸膛裡滴下來的血。
可是入目明明是久違的翠色床幔,高腳大床下,連那兩隻小巧的繡鞋鞋面上幾叢繡上去的青草都顯得那麼眼熟。
這是……
她的腦中重又響起死前的誓言:若能重活一世,我必傾我全力,拯救來不及拯救的,報復那些必要得到報應的。
她不是……死了麼?怎麼會再次睜開眼睛?
顧微娘猛地跳下床,赤著腳撲到梳妝檯上,一把抓過臺上的鏡子。
用力太猛,連旁邊放著的一小瓶玫瑰胭脂都落到了地上,瓶子摔成幾瓣,胭脂灑了一地。
她顧不得這些,只緊盯著鏡子裡的那張臉。
眉眼仍是舊日看慣的,只是眉梢眼角帶著青澀,明明是剛長開的樣子。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猛地想起一句詩:“豆蔻梢頭二月初。”
她死時已是二十八歲,但鏡中的她,不過十四五的樣子。
難道冥冥中神聽到了她的祈禱,所以讓她再重活一次不成?
她握著鏡柄的手漸漸用力,手指泛白。
若果真如此,那許下的誓言,她必不會讓它落空!
“大姑娘,莊子上新送來了點兒蔬果,奴婢見著新鮮,姑娘最近眼見著胃口不好,不若晚上叫廚房整治幾道可口的小菜上來,如何?”一個著鵝黃色裙子的丫環走了進來,垂手道。
顧微娘轉頭看向她。
哦,是溶月。
溶月和翠兒都是她貼身的丫頭。
她本是顧家長房的嫡女,出生沒多久父母、外祖父母及祖父就先後病逝,她和兄長顧三思是在祖母的照拂培養下長大的。
可惜後來她祖母亦病逝,顧家二房本已分家出去單過,欺她兄幼妹弱,妄圖霸佔長房的產業。那時的顧微娘還不曾投入三皇子麾下,雖然人聰慧通透,畢竟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加上涉世不深,在與二嬸張氏的鬥智鬥勇中總是輸的時候多,贏的時候少。最後長房的家業被侵吞大半,顧三思也右手傷殘,斷了科考仕途,她一咬牙變賣了剩下的家底兒,和兄長去了京城,這才有了後來的種種事情。
當初變賣家產時,連那些個僕人都遣散了,只剩下忠心耿耿的翠兒不肯走,說如果主人家真要放她離開,她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顧微娘念她一片忠心,留下了她。
想到前世的種種,顧微娘心裡嘆了口氣。
前塵往事,就像舊夢一場。
“翠兒呢?叫她來一下。”今生今世,必不會讓她再像前世那樣死去。
溶月怔了一下:“姑娘想是還沒完全睡醒吧?我們府裡哪裡有叫翠兒的丫頭?”
顧微孃的手抖了一下。
“我房中的大丫環都有誰?”
溶月抿嘴笑道:“只有我一個呢。本來老夫人在世時說要姑娘相中了哪個就提上來,但後來老夫人不在,事情一多,姑娘就把這事兒放下了。”
祖母已歿?
顧微娘低頭看了看,明明身上穿著普通衫子。
看來已經除服了。
前世裡,除服那天剛好是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