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溝劃出幾道散不去的漣漪,蒸出些許暑氣。
五月初的晌午,越到南邊,日頭盛的幾乎比得上三伏酷暑。渡口附近的一間茶寮裡頭,總算還有些穿堂風,坐著三三兩兩的客人,一邊聊著昨日的盛況,不知是等船還是等車。
忽然幾匹黑馬停到茶寮跟前,下來幾個皂衣男子,一瞧便是練家子。只是為首的青衣公子雖佩劍,但舉止儒雅,面冠如玉,俊美得叫人不忍移目。
一行人形容利落的走進茶寮來,小夥計識貨的很,瞧那馬就知道非是凡品,何況那公子氣質不凡,於是他飛快的跑上來,手腳麻利的擦乾淨桌椅,笑道:“幾位貴客上坐著,馬上給大家沏上熱騰騰的新茶,保證茶香水暖,喝的通身舒暢。”
何昌平瞧他伶俐,便順手打賞了塊碎銀。
小夥計喜孜孜的跑下去,旁邊一名行商客也瞧見了青衣公子的姿容,忽而道:“咱們辛辛苦苦拼命賺錢,說到底也還是命苦,比不得人家生得俊兒郎,從此榮華富貴,平步青雲。”
“哈哈,你嫉妒還是眼紅?”同桌的另一人湊近取笑著,也看了青衣公子一眼,他使勁飲了口熱茶,不以為然道:“你要是真的不平衡,自己也找個漂亮的娘子,生個俊俏公子送上公主的船如何?瞧你那滿臉麻子的模樣,怕是隻有等下輩子才有指望。”
前面那人連連擺手,嘆道:“比不得,比不得呀。”
幾名行商客雖沒有指明點姓,何昌平也知道說的是奉賢公主的船,不由想起昨夜幾個內監在水邊埋屍首的事來。他看不出那屍首是不是俊俏,但見那屍首赤身裸體,何昌平也能猜出幾分由頭來。榮華富貴?平步青雲?都成了白骨。
男子以色事人,豈是輕易能善終的?在先帝和夏皇后身側多年,白骨他見得多了。
思及此,何昌平微微冷笑。
同行的皂衣男子見何昌平臉色陰沉,還以為他仍為官船失手之事耿耿於懷,於是低聲勸道:“公子,公主有備而來,金蟬脫殼,咱們雖然措手不及,損失些人手,但來日方長,公主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了京,咱們總有法子攔截到的。”
“對方既然早作了準備,咱們已然錯失了先機……”何昌平眉頭深鎖,又看向另一皂衣男子,道:“淮安城裡毫無蹤跡?”
皂衣男子面露為難之色,點了點頭。
何昌平一臉陰沉,奉賢公主勢力雖大,但麾下也只有刑部的人馬可供驅使。左羽林軍權從趙浪,只盡忠張沅,而右羽林軍周茂一向和文家聯絡緊密。長安京衛更是掌命於京府尹夏正德,夏正德是夏皇后親信,京衛自然納入羽下。
至於拱衛司,雖然在芮王之亂之時聽命於公主,但這三年明顯和公主一系若即若離,而徐達也是隻老狐狸,不可能隨便冒險。
何昌平緩緩喝了口茶,飲不知味,掃了在座皂衣男子們一眼,這些人都是宮中親衛裡的好手,若連他們都尋不到……難道公主和文家已經達成一脈?
小夥計已經將馬匹喂足糧草,皂衣男子見眾人歇息的差不多,趕緊將黑頭大馬牽過來請示趕路,何昌平恢復了平淡無波的面色,起身將手中殘茶潑地,領著眾人上馬,沉聲吩咐道:“一行走陸路,一行走水路。”聲音忽然一低,目露微光:“若尋到蹤跡,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幾個皂衣男子臉色一變,面面相覷。他們原來得到的懿旨是生擒奉賢公主,密押監視……
“公子,公主乃娘娘的親女,事關重大,屬下們……”
何昌平聽到質疑,卻不以為杵,更不露怯。奉賢公主其人,威脅遠出他的預料,夏皇后婦人之仁還有退路,他卻沒有。
思及此,何昌平只從袖口裡掏出一枚玉牌來示人。
親衛之任就是護衛皇宮乃至皇親國戚的周全,多為士族名門之後,效命於皇室,豈會不知道這塊玉牌所代表何人。何況何昌平在夏皇后跟前的寵幸,他們有目共睹,當即不敢再多言。
“還請諸位謹遵娘娘懿旨。”何昌平收起玉牌,淡淡補充道:“公主寬厚待人,不曾樹敵,若遭不幸,定然是姚相黨羽為排除異己而勾結暗殺。”
皂衣男子們早非第一次出任務,聞言雖然心驚,但應“是”聲卻不容置疑。
正值午後,驕陽如火,一群群馴鴿不知疲憊,在湛藍的天空中肆意飛翔著,自萬丈高空傳來陣陣鳴聲。有溫熱的風吹來,燻得空氣又幹又燥,四周愈顯安靜,整個相府都在炎熱下昏然入睡。
姚元初抽出信鴿的信筒,緩緩展開來,臉色莫辯。
一側的簫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