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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爺仍有幾分不理解,問道:“老爺,公主權勢熏天,深受陛下和娘娘寵愛是不假,但現在太子已立……”他自動隱去了後面的話。
牛嘉自然明白下屬的心思,輕哼一聲,壓低了聲音道:“眼淺,你也不看看,太子的位置是誰去請旨才冊立下來的。看表面那些是不中用的,得瞧裡頭實在的。”
師爺聽了這話,若有所悟起來,難怪老爺這麼殷勤,原本半船的物件也加多到兩船。
長安那些車馬官兵浩浩蕩蕩到了淮安口岸時,以知州為首,郡守為次的眾多大大小小官員都已等候多時。
那為首的馬車簾子一拉,下頭的官員正要高呼“公主萬福金安”,卻在看到那身紫色官袍時愣住,再往上看,這年紀也不是駙馬……那就是河道大臣盧興元了。
盧興元看到車駕下烏壓壓拜成一片,也有幾分尷尬,忙清咳了幾聲,道:“眾位大人,公主和駙馬遠行勞累已經上船休憩了,恐怕不能接見各位大人了。”
眾人先是一怔,但馬上反應過來,有人提議道:“那下官們等公主駙馬起身再上船拜見……”“是,是。”“下官還有許多風土民□彙報於公主與駙馬……”
盧興元訕訕一笑,面對圍了一團的臣子,不得不敷衍交際起來。
雖然和計劃有悖,牛嘉卻不是不知變通之人。晚上在淮水畫舫裡頭設宴,牛嘉見公主駙馬未出席,便悄悄交代了師爺幾句。
師爺哪有不會意的,當即領了三兩個好看又壯實的後生往官船那邊去了。守船的官爺原是不許,但正是吃宴的時候,難免鬆懈幾分,師爺略一打點,那蝦兵蟹將便以為這幾個是公主叫去的,自然是放行的。
三層的官船,最上層肯定是最尊貴之所,綠琉璃的屏風隔,屏影彷彿如流水般潺潺。寂寂夜深,仍聽得到遠處畫舫宴樂正是蕭蕭鼓韻,卿卿絃音,急繁人慾醉的光景。
師爺一眼就分辨出哪個是公主那艙,雖然侍女宮人感覺略少了些,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南下的緣故。而他身後的那些後生多是未見過世面的,自然只老實跟著,等師爺打點了內監後,朝師爺指去的地方進入。
艙裡十分寬敞,並不點燈,只有月光從船窗裡透進來,隱射在地,泊泊光華。
幾個後生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為首一個想起師爺許的好處,一咬牙就走上前那內室,紅綃紗帳影影綽綽似是睡著人一般。
他們停住步子,相視一眼,想起師爺打發來那龜公教的事來,不約而同的,各自就輕手輕腳寬衣解帶起來。只到除得剩下底褲,露出一身光潔的或麥色或白皙的肌膚,他們幾個才跪下來,同聲道:“公主萬福金安。”
但等了半晌,幾個後生還是得不到來自床上的迴音。室內靜悄悄的,只有月光恰似醉蒙的簾幕籠罩下來,投下精巧的湖上樓閣黃金樣的倒影。這朦朦朧朧間,別樣旖旎。
他們交換了個眼神,眼底有了調笑之意,忽然一同站起身,為首的人打著膽子打起簾子,甚者已經探手到了床上……
此時,卻見三道寒光掠進,兀的是三支梅花鏢飛向雕花拔步床,幾個正忙的後生還來不及反應,其中兩個的手正成了飛鏢的靶心。
只是此三人痛得呲牙咧嘴,朝飛鏢那方看去,只見一個男子立在窗前,身長玉立,皂衣颯颯,面容因昏暗而顯得模糊,但透出的戾氣卻讓人不敢忽視。
三人吃不定對方身份,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是公主的地頭。
而男子也看著這三人,目光落到他們光、裸的身子只留著底褲時,露出一絲厭惡和憤怒。
正當三人不知是該打回去,還是伏地請罪時,男子已經飛掠上前,三人膛目的大眼眼睜睜的看著劍光封喉,瞬時,目中已只有鮮紅。
男子看著拔步床前的紅綃床帳,微微露出了笑容,彷彿嗅到熟悉的體香。他疾步走上去,一手利落的撩開床帳:“裹兒……”
床帳一開,迎面卻刺來一柄彎刀,男子一驚,身法卻不慌,從從容容的避過了刀鋒,側退了一步。她一向用匕首……男子皺起眉看了過去——床上的確是一個女子,凡凡容貌,一身簡裝,並不是公主。
男子剛開口問了一句“你是誰……”話音未落,女子就已經進攻過來。她雖然身材削瘦嬌小,但舞起彎刀來卻非常靈活毒辣,招招衝著男子的死穴而去。
男子交戰起來雖然並不算吃力,但卻沒使出殺招,始終留有餘地,一邊出招還不忘詢問對方身份。女子彷如啞子,一字不吐,只愈加下了狠手,男子沒了耐心,長劍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