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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開始。”
建安三年的夏季,註定結束得不那麼安定。
廢太子二殿下張司隸病逝時,正值八月,夏末了要入秋。
京城的桂花開了,京郊,夕陽斜照,風裡隱隱有一絲甜沁的氣息。
不過短短半年,從姚相落馬,清流一黨蒙羞,到公主薨逝的錯訊變成駙馬操勞病辭,再之後,夏皇后離宮往別苑養病,右羽林軍悄然的更換了新將……
朝中的風雨欲來,終究來沒來得及大風大浪,便消匿於無形。在默默的動盪不安中,重歸於平靜。
二殿下久病身辭,使得朝裡朝外熱議之事,不外是皇儲花落誰家。
比起從前明爭暗鬥,如今朝內的聲音要統一得多;便是民間,對於張鳳起,竟也少了許多反對之聲。
朝內,是賀蓮的功勞,朝外則是馬義的功勞。
張鳳起安然端坐,微微闔目,道:“……姚元初那個中書令的位置,雖然仍是擇選的清流中人,也不外是安撫人心。待熬得數年,賀卿有了資歷,便當穩坐此位的。”
賀蓮目中光色閃爍,思及自己罪臣餘孽一路走到現在,不禁心緒感慨。應謝後,他似是想到公主不拘一格,於是說:“宋莞雖不濟了,但他的庶弟宋晉東卻是有才之人,那《帝過論》的計策便是出自他手。雖然先前跟著其兄,與周茂有染,但如今已無周茂,便也不懼什麼了。”
張鳳起心情不錯,聽到宋莞這個名字還有《帝過論》也沒有半點不虞,她點點頭道:“確是有些才智,或堪一用。”說完,她便想起那宋晉東是今科狀元,起身走到欄邊遠眺,補充道:“這狀元有才,想必那榜眼與探花也不差。”
賀蓮自知深意,領命道:“微臣會多加留心。”
張鳳起看向立在一側的馬義,笑了,道:“你在刑部卻是做得不錯,只是一時本宮還離不得你。不如賜你良宅美婢?”
馬義連忙謝恩,被公主虛扶起身時,馬義的目光忍不住投向她的身後,那個熟悉的身影。他一時微生感慨,幾年間發生如此多事,人人都在變。竟只有這個人,還停在原地。
薛承義抱著披風上來,為站在畫舫欄邊的張鳳起仔細隴上,張鳳起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馬義走神的功夫,賀蓮已經說起立儲之事:“……憑公主今時今日的威信,當然可放手一搏,太女之位也不過手到擒來。不過,微臣以為,為穩妥計,不妨慢一步。”
張鳳起輕輕“哦”了一聲,等著賀蓮的高見。
賀蓮面色無波,語氣卻意味深長:“如今朝中已無可敵對公主之威勢,得一個穩字,公主已立於不敗之地。如今,公主當穩中求進,而非險中求勝。”
張鳳起若有所思。
秋去冬來,轉眼便到了年底。
時至年關,京中愈加熱鬧幾分,不論是百姓還是世家望族莫不忙著準備年貨,閤家團聚,至於那遲遲不曾立下的皇儲,在眾人口中也少了幾分談興。
倒是近來聖上新封了敬安王小世子為晉王,又將敬安郡王之爵位襲予文家七公子之事,引發許多熱議。或說,聖上無子,故鍾愛外孫,有望立為太孫的,亦有說,奉賢公主有情有義,厚待文氏一族的。更有揣測觀望的,到底是美評多些。
不論如何,京中太平。
深冬時節的清晨,有薄霧霜氣瀰漫在庭前廊下,張鳳起披了狐皮斗篷仍覺寒意撲面,呵氣成霜,只怕再過幾日便要下雪了。
薛承義遞過去一隻手爐,張鳳起隨手接了,笑說:“記得在王家村時,到了下雪時候,我們帶著我娘扎的筐去林子裡抓鳥,雖然大多時候都沒甚收穫,但偶得一隻烤著吃了,那滋味著實不錯。”
薛承義臉上柔和許多,似乎也想起那段時光,將手覆蓋在她冰涼的五指上:“那時是我本事不佳,但現在不要那竹筐,我也能為公主捕兩隻來。”
張鳳起笑了笑,道:“那時卻還好,總還有吃到鳥的時候,你不知道,原來村裡有一群孩子常與本宮不對付,本宮是費盡力氣也沒吃到過一回鳥肉的,倒是雪和著泥吃了不少。”說時,她眉目微動,頓了頓才道:“後來,為首的那個王二死了,那群孩子才作鳥獸散。”
薛承義緊緊的抱住了她,凝望著張鳳起的眼睛微笑:“有我在,以後公主要吃多少隻鳥都行。有我在,也不必公主來髒手。”
張鳳起眼中起了笑意,也騰出一隻手來,很溫柔的輕拍了他的後背。
如此溫暖的懷抱,叫薛承義心中火星簇簇點燃,忍不住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