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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具棺槨行了半日,便路遇關卡。
此處是京郊外城,原本不該如此戒備森嚴,對面那些官兵雖不多,但四周圍聚集的群眾卻不少,或有貨郎、擔賣的,竟十分熱鬧。
“前面那運棺材的站住,城中郡守遇刺,全部都要嚴查。”一列懸著長刀的官兵攔了上去。
護運兩具棺槨的是數個靖家軍,還有幾個穿著青色品服的內監,為首一個內監臉圓白胖,聲音尖細:“大膽,你們算個什麼東西,咱家是公主府的七品管事,你有什麼身份來查!”
一聽到公主二字,那列官兵便交視了一眼,打頭的魁梧男子便道:“公公見諒,咱們郡守大人夏文初可是當今皇后的堂侄孫,說起來也算得公主的晚輩。屬下們懇求公公體諒一二,那刺客一招沒得手,說不準又藏在……”
說到這裡,這列官兵的目光都若有若無的投向棺槨,男子又接下後話:“藏在哪裡不知不覺的進城,再叫郡守大人遇險,只怕公主殿下也是不願見的。”
這男子說話時雖帶著微笑,但手卻分毫不離刀柄,圓胖內監哪裡受過這等氣,臉上發紅,怒道:“你個不長眼的,你可知這棺槨裡的是誰人?一個是咱們為兩江水患操勞病辭的敬安王,當今輔國奉賢公主的駙馬!另一個是拱衛司徐達大人!哪個人是容得你們這等粗人褻瀆的!”
男子看了這護運棺槨的人馬一眼,不動聲色的笑說:“公公,既然如此尊貴的人物,怎沒有多一些人來護送,若是遇險,豈不……再說,駙馬故去,按禮說,不是該由公主殿下扶靈入城?”
內監自然聽出這語中試探,瞪眼道:“你們懂什麼!若不是夏日炎熱,棺槨裡的冰都難以維持駙馬與大人的遺體,咱們何必如此焦急的入京送官窖?公主自曉得要扶靈入城,但若是駙馬遺體遭毀,其心何忍!”
這時,內監身後的數個靖家軍也握住了刀柄,沉聲說:“爾等快讓,耽誤了正事,你們吃罪不起!”
這等話,聽在男子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他心中微動,臉色不變,卻是招呼著身後的官兵前來:“公公見諒,屬下亦是職責所在,必須嚴查……來人,開棺!”
“你!你!你敢爾!”內監被氣得直抖,他身後的靖家軍更是亮出鋒刃,奈何對方人多勢眾,被團團包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官兵拿著刀與杵撬開了兩具棺槨。
棺中的人物也顯露出來,的確是兩個男子。
那為首的魁梧男子卻不善罷甘休,反而將刀刺入棺槨內的縫隙處,仔仔細細的一下下刺進去。其他官兵亦如此,兩具棺槨中頓時傳來“沙沙”聲,是刀入底下沉冰的聲音。
護運的靖家軍莫不惱怒,內監幾個則氣得面孔青白,其中一個瘦削的內監似看不入眼,略垂了目光。
毫無收穫,魁梧男子略顯失望。
重獲自由的圓胖內監啐了一口,一邊叫人重新釘好棺槨,一邊指著對方罵道:“你敢如此無禮,這是藐視君上,藐視公主,待得咱家回京稟明,你們必要以死謝罪!”
男子不言不動,由得內監罵咧咧。他身後幾個官兵似被罵得有些不安,眼見對方護送著棺槨離開了,忙悄聲說道:“大人,就任他們走了?如今得罪了公主的人還一無所獲,憑公主的性子,只怕咱們是討不了好啊!”
“怕甚?”男子不屑的說,接著才道:“公主未經過咱們這裡,不正是證明刺客得手?既是公主沒了,那起子太監還能狐假虎威得起來?”
官兵們這才鬆了口氣,面露喜色。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正文完結(^o^)/~番外暫定為——文延樂,薛承義、嚴子楚。要評要評要評,^0^
☆、大結局
庭前夏蔭漸濃,暮春最後的殘花,被一陣微風掠過,紛紛揚揚灑落。
十一二歲的少年一身縞衣,頭冠明珠,疾步時腰上絛絡迎風飛揚。他在蔭下喚住前方的戎裝男子:“周叔叔。”
周茂停下步子,轉身看去,含笑道:“七公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這裡可是王爺的書房,小孩子可不該來。”
小七仰起頭:“我已不是小孩子了,大哥像我這麼大時,已是世子了。”
周茂聽得他提起死去多年的那人,心裡一沉,面上仍是笑意溫和:“七公子叫我何事呢?”說著便蹲□來,小七不比他兩個哥哥,他生得小巧些,所以即使已不算小,仍容易被人視作孩子。
小七沉默了一下,忽然行了一禮,倒叫周茂慌亂了,連忙去扶:“七公子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