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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原。臣依舊是國相,北周依舊是北周。”
他難得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話,其話可斟,其情可酌。然殷世櫟聽到最後卻“噗嗤”笑了。
聯想到方才殷世煊對他毫不待見的模樣,廉昌豐心中大感不妙:“二公子,你笑什麼?”難道他漏掉了什麼?皇位對他難道都不夠誘人麼?
殷世櫟鄙夷地斜睨他,目光裡早已無方才那股憤憤不平。吶言感嘆道:“看來還真被他說中了,你都已經死到臨頭了,竟還以為自己可以翻雲弄雨。”如果說這句話還似嘲諷,那麼接下來這句,便足以令廉昌豐坐立不安了,“我說廉大人啊,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拿十萬金去和殷世煊硬碰硬,想套空北周糧倉,奇貨可居,還真是雄心壯志啊。”
“不過,呂不韋不是那麼好學的。殷世煊早就留了後手,從你開始陷進去,就已經回頭無岸了。現在跟我談條件,不覺得分量輕了麼?你礙手礙腳的日子已經夠多了,等你折騰不起來了,我有的是對付殷世煊的辦法!”
他撂下這句話,果真就棄如草履地甩袖離開。
廉昌豐呆呆站在牆角下,細細回思他這番話。從腦海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被殷世煊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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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殷世煊騙了他。裝作被廉昌豐打得無力被動,卻偏偏隱藏了自己的後手,到了這個要命的節點才開誠布公:他成功培育了“穀子”——以廉幽谷命名的天然穀物。
僅僅一年栽培,產量卻佔據了北周半壁糧倉,遠遠超過了廉昌豐套空北周國庫的預期。所以到頭來,他以十萬金折兌市面食糧,然在殷世煊眼中無外等同買了一堆過氣廢物。
廉幽谷從公孫煜口裡聽來這個訊息,既僥倖又愁苦。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那廉昌豐是什麼樣的人物不用多說。被逼到這種地步,必不會束手待斃,說不定會在關鍵時刻反咬殷世煊一口。
至於他會從哪個角度下口,廉幽谷實在想象不到。公孫煜一旁幫她分析推斷,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她的身上。
“在局面上,廉昌豐是難以翻身了,他除了有錢,沒有別的。如今這錢不是錢,我是擔心,他會想出什麼陰損招數,用在你的身上,再來威脅子煊。”
廉幽谷依著他的路子細細思量,恍然大悟,“難道是孃親?”葉箐還在廉府的勢力範圍之內,除了宮中,廉幽谷最為擔心的還是她的生母。如果廉昌豐以葉箐為餌,難得說她不會心軟做出傻事。
公孫煜即刻安慰她:“別怕,我知道夫人那裡有方將軍守著,子煊也增派了人手,應該不會有事。”
廉幽谷聽他之言,不像是無主見的,便不再同他繞彎子,問:“老師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都能承受。”
公孫煜兩眼笑眯眯,撬唇誇讚了一句“孺子可教”。事後便直言,“我說真的,皇帝現在這個病情,子煊繼承大位也就這三兩日的事。”他四面尋了有無外人,悄悄壓低聲音道:“子煊一旦登位,那便是北周新皇,而你便是北周皇后。他奈何不了子煊,自然會從你的身上找漏缺。你畢竟是他廉府出來的皇后,他想借你東風再起也不是沒可能。比如說,你肚子裡的小皇子,將來便是一張免死金牌。”
廉幽谷下意識拿手蹭了蹭肚子,越是疼愛肚子裡的孩子,越是覺得憋屈鬱郁——怎麼每個人的眼睛都盯在她這裡呢!
偏偏皇后此前還……
她突然領會到什麼,立刻收回心神,小聲問公孫煜:“老師是不是說過,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公孫煜搖頭:“不是,是兩敗俱傷!”
如此她竟不敢再往下想了。皇后、廉昌豐,甚至殷世櫟,大約都會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如果以她自己為誘餌呢?
“小葵花?”公孫煜揮舞著漂亮的手指,在她眼前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小葵花,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她的踟躕分外明晰,公孫煜是何等精明的人,豈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廉幽谷此刻幾乎是孤注一擲,對公孫煜坦白了一切。
“不瞞老師,我此前已與皇后達成約定……這小皇子,至滿月之後便會交由她手上去撫養。”她倏爾眸光一閃,“我現在想的是,想提前將孩子生下來。”
☆、接近尾聲(二)
想必是廉幽谷從前性子野過了,如今認真起來,其模樣恍似變了一個人。
羞花閉月,丹唇玉貌。分明是一個嬌弱的身軀,此時此刻卻能擔負千斤巨量。
公孫煜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再望望她的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