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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還不滿足,小手執拗地端著果釀,另一隻手就懸在殷世煊的嘴前,不允入口。
她今日裝扮得甚是嬌媚,石榴紅的錦襖將膚色襯得白裡透紅,兩雙黑溜溜的眼睛認真起來粹欲滴水,美得叫人挪不開眼。殷世煊瞧了好半天,才笑道,“你這個佳釀來得遲了,分明是我敬的酒,眾人都喝了,我豈有不喝之理?”
聽著這番話,下邊內監們才放開膽子恭敬勸阻道:“奴才們喝的是福分,殿下身子不好,喝不喝無緊要。”
然殷世煊卻不鬆口,說這是待客禮儀,酒已起杯,斷無再回桌的道理。
廉幽谷與他堅持不過,又不能當然眼睜睜看他舊傷復發,只能將他手中酒杯奪了過來,慷慨悲壯道:“我替你喝。”
美豔無雙的人兒就這麼滿杯下肚,含酒入喉。殷世煊終於不再擰巴,露出一種別有用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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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幽谷替了殷世煊的酒,自己盞中那杯卻也不含糊。連著灌下第二杯,酒氣蹭蹭上頭,小臉登時唰得血紅血紅,越發嫵媚動人。
下頭人均吃了酒,彼時也不再似方才那樣拘謹,各斟各飲與桌上人開喝。滿堂觥籌交錯,杯光掠影,不多時就將美酒佳餚消化掉了七七八八。
酒過三巡,廉幽谷撐著吊著氣色俱佳,仿似沒有半點醉意。百雀就歡喜不過,與翡翠各端來半杯黃酒,對廉幽谷與殷世煊祝酒相敬。
“婢子百雀/翡翠,祝殿下娘娘身健安康,福氣東來,恩愛白頭,子孫千秋。”
廉幽谷迷糊中“咦”了聲,聽著這些祝詞怎麼來都不似對景。正要糾正她們的措辭,因恍惚瞥見殷世煊正欲起酒杯,她便又慌急將果釀推了去,道:“你喝這個吧。”
殷世煊不再故作忸怩,而是依她所言取釀換杯。廉幽谷這才放心著舉酒入喉,火辣辣又吞下一口。
過後,殷世煊厚顏瞧向她,不疾不徐地誇獎道:“愛妃酒量見長啊。”
廉幽谷迷濛看了一眼,不予回應。實際是已經有些頭腦錯亂,含糊不清,無法對答了。但礙於眾人之前,只好緘言沉默,以免失禮於人前。
殷世煊也知道她不勝酒力,接下來的敬酒中,也就不再一味準她接酒。而是三兩措辭,就輕鬆將宮人們打發開了,以致於誰也沒有敬到廉幽谷的第四杯酒。
這麼下來,等到晚宴散場,廉幽谷是隻吃了一隻雞腿。餘下的時間裡,都是坐在上頭扶額醒酒,什麼也沒做。
奈何這黃酒的後勁著實難料,僅僅是三杯,餘威難去。整個人像中了化骨散的劇毒一般,生掰硬拽死活立不起脊椎骨,只能一直曲臥在楠木椅上。
勉強還有兩名內監酒量驚人,事後將她送回至偏殿,就這麼胡亂應付了就寢。
可百雀與翡翠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殿內無人生火,這一晚上她就只能抱著棉被瑟瑟取暖了。
扯掉外衣時,袖口裡頭掉下一根小小錦繩。顏色灰麻,是個不怎麼值錢的東西。
她覺得十分奇怪,努力定睛在燈下瞧了瞧,發現這錦繩上頭還鑲編著一粒蘭晶色的珠子。因受了日月光輝的滋養,水頭極好,目下已經接近透蘭。
她記得,照顧殷世煊重傷以來的這陣子,他腕上就一直帶著這顆珠子。這件對她至關重要,曾經誤以為被主人丟棄的珠子,其實到頭來一直都在殷世煊的身邊。
怎麼今夜會落在她的身上?
廉幽谷晃晃腦袋醒神,搭上斗篷,起身從偏殿內摸索到殷世煊的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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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內日夜皆有火種,炭盆就放在屋正中。廉幽谷淌門而入時,一股暖洋洋的和風將她緊裹入懷。在她耳際反覆摩挲了數遍。
她舒服地忍不住打了噴嚏。抬目去找能扶手的地兒,卻生生撈了個空,險些又跌竄在地。
殷世煊在床頭看書,燭火的跳躍不疾不徐,猶如他的氣息時促時無。很難得,很安寧。聽聞廉幽谷入門的動靜,目光流轉而來,唇畔帶有一抹攝人心魄的笑意。
“小谷。”他親暱地喚了她的小名,雖然已非一次兩次,但這一回卻包藏了無數纏綿悱惻。
廉幽谷有那一瞬的晃神,從桌椅旁蹣跚過來,徑直就撲跌到了他的床沿。然後奮力撐起軟綿綿的身子,小手伸進衣兜,將懷裡的寶石掏了出來。
“夫君,石頭掉了。”她咕噥開口,含含糊糊的語調下,乖巧的樣子似在撒嬌。
殷世煊十分受用,將書卷扔到一邊,誘惑又似命令地對她道:“上來。”
廉幽